“是不是钱不够了？”齐泰又道，连忙从裤兜里掏出银行卡打算交给云慕，医生出言道：“不用着急，目前费用是够的”

云慕安置齐泰让他放宽心，有事她来处理就好。

到了医生办公室，云慕一早就发现医生有些不对劲：“医生，是不是患者情况不太好？”

医生点了点头：“你是他女儿吗？”

云慕摇头：“不是，他女儿这会有事外出，要我帮忙照看下”

知道云慕不是齐泰家属，医生也有些不高兴了：“你既不是家属你跟过来做什么，哎，算了，一会让他女儿过来我和她说”

云慕见状，眉宇越发深沉起来：“医生，他是我老师，我很关心他的身体，能不能把他的情况和我说说”

医生犹豫了下，见云慕对齐泰的关心不像是假的，随后才点点头，从桌案上拿出几张病理报告：“这事你听听就行，暂时先不要对病人说，等他女儿和其他家属过来再作商量”

医生拿起一张片子，透着光指了指那片暗区：“你看，这是那晚加急的各项检查结果，我们抢救时发现他有气喘，临床诊断为心梗。但那晚病人醒了以后，突然站不起来，大腿很痛”

“这是腿部磁共振结果，在表皮下发现一处暗区，后来我们给他检查腿时，按了下，发现那块比较硬，在我的建议下，动了个小手术切下一点病源体送去化验，这是加急出来的结果”

“恶性骨瘤”医生在云慕担忧的目光下，说出这几个字，云慕脑子一片空白。

“不是说，只是心梗，怎么会这样？”云慕腿都有些抖，想到齐泰那暖和的笑脸，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恶性肿瘤不是癌，病源却跟癌症差不多，至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过被治愈的例子，多少平民被病魔折腾到人财两空。

医生开口道：“恶性骨肉瘤生长速度极快，病人体质原本是比较好的，依我之见，他这次突发心梗，也可能跟恶性骨瘤有关，只是肿瘤还没肿大，他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那、医生，这个病，有没有治愈的机会”云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医生遗憾的摇头：“我从医多年，这种病例见得很多，他这还是发现较早，及时做放疗加上药物控制，还是能缓上一缓的，但是…也不能保证能缓多久，恶性细胞有可能会随时扩散，若是扩散到身体主要器官，那就岌岌可危”

“就没有别的方案吗？”云慕问道。

医生点头：“有是有一个，但也很冒险，而且并不是百分百有把握”

“是什么？”云慕问着。

“截肢”医生分析着：“恶性肿瘤极为狡猾，不能随意碰触，一但实施手术，可能散发得更快，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目前并不能肯定病灶有没有转移到别的地方，它只要没长大，一般根本就发现不了”

“但相对于放疗和药物控制，截肢相对于要保险一点，若是幸运，可能肿瘤就随着肢体一起被截掉，只是这个方法，一般病人和家属都难以接受，而且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复发，毕竟恶性肿瘤现在已经在病人的身体里”医生分析着。

云慕脑子一片空白，齐泰不是她什么人，但相识不过数面，她却是很敬重这位大叔的，他还那么年轻，就碰上这种该死的疾病，她一个陌生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他本人呢。

深吸口气，云慕才缓缓又问道：“如果、如果没控制好，那他的寿命还会有多久？”

“这个不一定，有些人控制得好的，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也有不好的，一年不到甚至几个月的，因人而异，这个我不敢跟你保证什么，只是不管怎么样，都难逃一个结果，那就是病人最后一定会死掉”医生本着医术口语：“当然，如果病人同意截肢，如果幸运病灶没有转移的话，那他就安全了”

“我知道这样说有点绝情，但我是医生，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讲明白，这事你可以转达给患者的女儿听，她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问我，或者等她来了，我再告诉她也行，至于要不要告诉病人，你们自己商量着看吧，作为医生，我不建议你们目前告诉病人，至少等他身体稳定些”医生建议着。

云慕点点头，心口如同大石压着，难以喘息。

走出医生办公室的门，云慕双眼瞬间就直在那里，只见齐泰软软的靠在外面的墙上，脸色一片惨白，如同失了魂一般。

他什么时候来的，云慕不确定自己和医生的对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齐、齐叔，你怎么来了？”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强撑着一丝笑意在嘴角。

齐泰抹了眼没落下的泪水，精练的身体瞬间像被抽走了魂一样，一颤一颤的往病房走回去：“出院、我要出院，云慕，麻烦你替我收拾下东西，我要去办出院手续”

“齐叔…你别激动”云慕劝着，一路追到病房。

齐泰收拾东西的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云慕都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多事，如果她不问，欣许齐泰就没听到了，内心满是自责。

“齐叔，你先听我说，别着急，也许是医生搞错了，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去检查一下”云慕建议着，看他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他定然是将所有都听了进去。

“不用检查，我健康得很，这次只是被齐欢气到了而已，现在已经全愈了，没事的”齐泰唇角一直在打颤，逼着自己镇定。

云慕看他手忙脚乱的，重复着动作自己都没发觉，她知道碰到这种事，的确是需要时间接受，现在她最后悔的就是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去问，如果他不知道，那他还是先前那爽朗和阳光的和气样子吧。

“爸，你在干什么？”齐欢突然走进来，那几撮玫红色的发丝被染回了黑色，浓妆退去，一身干净利落的云动衣，光滑的齐流海，到肩头的齐发，与先前那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模样判若两人，白晳的皮肤面容很是清秀，厚厚的双眼皮让眼睛看上去更大更圆，算不上绝世美女，但绝对有小家碧玉的清秀。

如果不是她喊齐泰一声爸，在路上碰到，云慕还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看到云慕也在，齐欢多少有些尴尬。

“我来看看齐叔”云慕回应道。

齐泰见她大变化，心底甚是欣慰，不过短短一秒，眉头又紧了起来：“欢欢，去帮爸爸办下出院手续，我们回家了”

“爸，医生不是说，你要留院观察的吗？”齐欢不知道这事，还以为齐泰是在便倔强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