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花君!”
以乌衣国士为首,姚梦蜺、姚梦云以及花迎春、沈秋荻一起站了起来,向花君姚雪茉抚胸施礼。姚雪茉亭亭玉立,面带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茉莉花。她稍等片刻,双玉般的双手从披风里伸了出来,左右一分。
“国士,诸位骑士,请免礼!”
“谢花君。”乌衣国士离席,让开了正当中的椅子,又命人搬上两张椅子。老仆有些迟钝,半天才反应过来,挪着脚步去搬椅子。椅子大概不轻,老仆与其说在搬,不如说在拖,椅子腿在地上拖动,发出嘎嘎的声音。乌衣国士很平静地看着,既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丢脸。
姚梦云也静静地着站,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姚梦蜺有些窘迫地看了姚雪茉一眼,想上前帮忙,却又迟迟没有出手。
姚雪茉精致的脸有些不自然起来,双手藏在绿绸披风下面,似乎握起了拳头。
田力没有向花君行礼——他不是花君策封的骑士,与花君没有君臣关系——他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一切。几个人的神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往深处想。
他一直在盯着那个年轻人。
七夕那天晚上天色不太好,月光不明,隔着几步就看不清人脸,他初次临阵,仓促之间也顾不上看对方的长相。但他和持刀的蛮子交手两次,又曾经伏在草丛中窥视过了好一会儿,所以对这个蛮子的体型印象很深。虽然这年轻人此刻没有持刀,也不是劲装,但他还是从背影认定这个的年轻人就是那个持刀的蛮子。
但是这还不够,姚梦云要他百分之百的确认。
怎么才能百分之百的确认?田力想来想去,只有比武。每个人的武功都有一定的特点,哪怕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在生死面前,除非有绝对的优势,很少有人能够将自己的武功藏得一点不漏。
但是,姚梦云的策略是示弱,刚才与沈秋荻的较量已经开了一个头,这时候主动向年轻人挑战似乎不妥,而且这年轻男子看起来身份不低,莽撞从事恐怕也与姚梦云的战术不符。
田力沉默着,一动不动,脑子却迅速转动,分析着可能的情况。要不要主动挑战?如果对方主动挑战,应不应战?如果应战,要不要拿出真正的实力,全力以赴?他想了很多,堂上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留神。
堂上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却有唇枪舌剑,谈笑风生的背后是杀人无形的较量。
“你们两个丫头,真是不知道避嫌。”花君姚雪茉含笑责备道:“两位少庄主一起来拜见国士,知道的是一片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图谋不轨呢。国士的清静被你们毁了,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姚梦云欠身施礼。“花君责备的是,梦云的确有些莽撞了。本该见了花君,得了花君的允许之后再来,只是十年不见舅舅,心里想得慌。今天早上出城送姐姐回庄,路过乌衣巷口,不知怎么的就管不住自己脚了,脑子里全是十多年前花君领着我们姐妹在乌衣堂玩耍的模样,一时没忍住,就来了。”
姚雪茉眼波流转,又看向姚梦蜺。“你呢,又是怎么回事,来国都也不先见我,直接就来了乌衣堂。”
姚梦蜺却答非所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姚梦云。“大姐回庄了?”
姚梦云似笑非笑,反问道:“姐姐知道我来了乌衣堂,不知道我送大姐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