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阳这样一个自然界中的事物,华夏原始居民进行了自己的认识、理解和诠释。《山海经·大荒南经》言羲和浴日,后人把这个故事进行了扩展:羲和每日为十子套好龙车,拉着十子晨明时分从曲阿出发,定昏时分来到蒙谷,然后又赶往汤谷,帮孩子冲洗去一天的风尘,然后迎接第二个当班的十子。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羲和跟十个孩子严格按时度过每一个白昼,给人间送去温暖。整个叙述角度都是围绕羲和——太阳之母如何陪伴十子恪尽职守地为人类服务展开,塑造了一个善良、慈爱、自制、没有个人生活和需求的伟大的华夏母亲形象。一方面,这反映了该神话产生的时代背景,华夏正处于母系氏族时期,神话是氏族社会母权时代的产物,表现出一定的女性崇拜;另一方面,这种女性崇拜意识一直存在于人们的潜意识里,虽然在后来的父权社会意识的压制下,这种潜意识与男尊女卑的社会意识形态相结合,就对女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道德规范标准。羲和这样的母亲形象应运而生并生生不息,存在于华夏人对于母亲的集体记忆中。
另外,《羲和伴日》故事中的人物描写耐人寻味。羲和在与东方天帝结为夫妻之前,长得秀美异常,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她的外貌、语言、情感方面的描写,有的只有她做的事情:为十子“准备光彩夺目的龙车”,“看着十子消失在蒙谷这才驾着龙车,在已经变得清凉的夜空中,掠过群星和云彩,朝着汤谷赶路,去迎接下一个当班的太阳”。十个太阳除了严格遵照自己的职责按部就班地由母亲牵引着从汤谷来到蒙谷,让母亲为它们洗去一身的尘埃外,故事没有在外貌、性格、内心活动、语言等方而添加任何笔墨。
平常人们形容无可比拟的极大的功绩时,就借用“女娲补天”和“羲和浴日”这两个故事来作比喻,称为“补天浴日”。这是指女娲炼五色石补天和羲和给太阳洗澡两个神话故事。后用来比喻人有战胜自然的能力。也形容伟大的功业。
钱杲之《离骚集传》:“羲和谓日也”。王夫之《楚辞通释》注《天问》“羲和之未扬”句,谓“羲和,日也”。朱珔《文选集释》释《离骚》“羲和”谓“羲和专指日言”。文怀沙《屈原集》:“羲和,太阳神。”但文怀沙《屈原离骚今绎》又说:“羲和,为太阳驾驶车子的神”。前书出版于1953年,后书出版于1956年,后说似为文怀沙对这一问题的修正。黄灵庚《楚辞章句疏证》释《天问》“羲和”句谓:“羲和,称日阳,非日御也。”黄灵庚释《离骚》“羲和”句先引洪兴祖补注,然后说:“洪氏以羲和为三:有生十日羲和,有尧时司四时天官羲和,有日御之羲和。”检索洪兴祖注书体例,如果洪氏同意王逸旧注,就不另立新说,反之,则另作解释。洪兴祖赞同王逸释“羲和”为“日御”,他只是不同意王逸释弥弭为“按”,所以另释“弭”为“止”,洪兴祖引《山海经》等典籍只求网罗材料用作注书之补充而已,并没有反驳羲和为日御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