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懿偏过头去看容渊。
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王子,我可以帮你。”小河神说:“我既然能看到水中的东西,就能知道它们从哪儿来,你得容我回去一趟枫宴河,让我去河里找找,有没有流经蒲草地的小溪,枫宴河虽然不长,但也足够了。”
“还是个掮客。”翰城在千懿身边小声说:“真神通广大。”
“若是河神肯帮忙是再好不过。我们的人也会全力去找。”
“不过,不白帮忙。”白露从椅子上跳下来:“这样吧。王子,若是我能帮你找到蒲草。你要帮我一个忙。”
“河神,这危难关头你和我们王子讲价,恐怕不合适,也不符合你河神的身份。”翰城因为没看到河神在水里的样子,总觉得这个小孩子不靠谱:“而且这是救命的时候,不是发财。”
“翰城侍卫。”白露目光从容渊那儿移开:“你还不知道我要什么呢。我呢,只要求一件事,就是无论是圣曦山还是城中,不许再有人朝着我们枫宴河乱扔东西,让脏水都流进来,还有那些我说不出的腌臜东西,以后城里的人若是杀了人,能不能也别抛尸在河里。这些年只是为了清水,我,精疲力竭。”白露摆了摆手:“我们真的,吃不消。”
虽然此情此景,千懿还是觉得有点好笑。
“我答应你。”容渊微笑:“多谢河神保护枫宴河。即使你没能找到蒲草,我也会帮你这个忙,从前是神宫疏忽了。”
白露走到容渊身边,容渊就是坐着,也比他高出一大半。
“早知道就提个别的要求了。”河神喃喃自语。
千懿忍住没笑。
“容渊王子,我代表枫宴河,无论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们都会全力帮你。”白露道,河神还是河神,就算是小孩子,也有河神的气度。
千懿和翰城目光相交。
两人点了点头。
“我先告辞。”河神话毕,起身打算离开。
“去看看御星,他醒了没有,告诉伏闻解药我们找到了。”容渊对翰城说:“还有立刻配合灵医将需要的蒲草数量计算出来。”
“堂山御星,他也中毒了么?”河神转身问千懿:“就是那个西城府的堂山御星公子。”
“是啊,白露大人认得御星公子。”千懿惊奇:“他是第一个中毒的,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白露露出惊讶的表情,欲言又止。
“是,哎,但是,算了,我先不去看他,我得去找蒲草,他醒了就告诉他我来过。”白露回身,千懿隐约看到他露出一个笑:“怎么这么倒霉,要是没有我他就惨了。”
“好。”千懿答应,没有多问。
心里依然紧绷着,得知不是瘟疫才放下来了,同河神走到西城府门外。
“我走啦,对了,你们要是还有什么事就来枫宴河找我。”河神前脚刚跨过门槛又走回到千懿面前,把那只白螺递给她:“以后不要让我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枫宴城太复杂了,用这种办法下毒,闻所未闻。”
“白露大人,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懿道:“除过你的帮手,不能有任何人知道。”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右手一挥,又变回那只白鹭,转身就飞进了雨中。
在昏黑乌云之下,他渐渐缩小成一个光点。
千懿目送着河神离去,心里的滋味很是复杂,当然,头号的嫌疑人就是容靖,可他依旧在禁足中,
才不到半刻,幻症不是瘟疫的消息就传遍整个西城府,眼看着这些玄衣和灵士们,无论是七尺男儿还是女中豪杰,既惊又喜,但眼下还有这么多病人,也不好表露。
“刚刚忘记问合身需不需要人手。”
她走回桌子旁,随手拎了一只茶壶,放在桌上,又拿了茶杯,刚倒好水,却被容渊摁住了手。
“水有毒。”他说:“别喝。”
千懿猛地缩回手。
“我们的人手帮不上河神的忙,他要去水中找。”容渊道:“除非他需要能驭水的灵士。”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么。”千懿问,她不太确信,这件事只有等着这一种方式。
“你还好么。”容渊虽也疲倦:“现下西城也解封,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