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归尘呼吸有些沉重，再次亲身经历这些事情，整个人仿若刚从水中打捞上来，胸口闷闷的，将人压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曾经做过这么多事吗？

已经不是小孩了，但这些历历在目的过往，很新鲜地印刻在脑海，挥之不去，那些生命流逝的触感，仿佛依然在手边。

蓝归尘猝不及防抹了两把胳膊，似要擦掉手上沾染的东西，整片天空忽然暗红下来……

梦魇吗？

“孩子，你在害怕。”

轻渺的女声再次传来，语气笃定了她一定会害怕。

不可否认，我确实害怕，但是，我能克服过第一次，自然能克服第二次。

蓝归尘依然无法开口，但这是一个窥心得梦境，她所有的想法，包括意志，预测与幻想，都如一张填满字符的图画，展现在窥心人的面前。

“梦魇，你曾经选择了忘却，去疗伤，但在这里，你无法逃避，你已经失去了再次遗忘的能力。”

伴随着女子的话语，天际上的殷红色蛛网越来越清晰。

这应该就是梦魇诅咒封印的阵法。

人的意识，人的生死，人的善恶……交织成梦境，活在这场恐惧的梦境中，心在煎熬，意识被同化。

天地间的邪念，恶念，负罪感，恐惧感，源源不断为阵眼提供新鲜的滋养，冰河城永远笼罩在阴影之中。

业火可以焚毁外在的一切，却无法焚毁内心的意识……

蓝归尘淡淡凝视着天空，想起了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蓝归尘甚至可以感受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在朝着她洒满阳光的心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