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染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白白的脑浆和碎烂的骨头渣子涂在地上,还有些打烂的肉散各处……庭院内的仆从已经被吓得不敢吱声,有几个感觉下腹略微一麻痹,一股热流顺着腿根流下,竟然硬生生吓得失、禁了!
谁也不能问心无愧,生怕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被揪出来算账,屏幕后的观众则感觉自己被强行重塑了三观。
姜芃姬活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踩着木屐悠然上前,接过婢女险些拿不住的木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捏了捏。
“我已经让人为你煮了药,记得下去之后泡一泡手臂,不然的话,明日会酸胀得抬不起手。瞧这双手,看着纤细瘦弱,但也能为自己报仇不是?你记住,以后谁再凌辱你,你就深深记住刚才的过程。活着,才有报仇泄恨的那天,死了,逍遥的永远都是施害者。我柳府的婢女,可不是任人欺凌的泥塑。”
那个婢女是靠着心中那一股气,才憋着没有倒下。如今听了姜芃姬的话,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爬伏跪在她脚下,额头抵在交叠的双手手背上,肩膀一颤一颤,脊梁微弓,无声痛哭。
轻叹一声,姜芃姬招人将那具尸体抬下去收拾掉,然后又将那些仆人全部敲打一遍。
西侧内院,刚刚小憩醒来的蝶夫人听到贴身侍女的回禀,双眸闪过一道异色。
“你说,二郎君真的令人将其杖毙了?”蝶夫人从软塌上半坐起身,有眼色的侍女立刻将放置在一旁的凭几取来,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还是让那名婢女自己执杖打死的?”
侍女似乎在回想刚才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是,还是二郎君亲自将杖子给的那个婢女。”
杖子都比婢女的个头高了一大截,她竟然可以拿着那么粗的杖子硬生生将那家丁打死。
蝶夫人倒是不以为意,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女人啊,也不是天生就任人揉捏的,一旦心里有恨,恨极了某个人,哪怕是撑着一口气,也要狠狠报复回来……”
仿佛想起什么,蝶夫人又道,“这烈性果决的脾气,倒是不像她父亲,更像是她母亲。”
柳父年轻时候便是相貌精致、俊逸绝俗,宛若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一身气质温润如玉,谈吐谦逊有礼,不管和谁谈话,他都能让对方感到如沐春风之感,当然这家伙就是一贯喝着黑墨水长大的,身上的衣服能有多干净,肚子里的心计就能有多黑。
能用嘴巴解决的事情,这个男人甚至连多走两步都嫌喘得慌。
倒是柳兰亭的母亲,反而和他截然相反,生得一张不省心的脸,表面上好似贵女模范,背地里却是个张扬热烈的性格,还喜欢折腾一些令人不懂的东西,让人不明白她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们生的女儿,倒是融合两人的特点。
长得像是父亲,但骨子里的刚烈和暴力作风却又像她母亲,只是……
蝶夫人抿了一口茶,“二郎倒是比她母亲多了些脑子。”
柳兰亭可不是她母亲,闯了祸没有另一个柳佘替她无脑收拾烂摊子,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好。
侍女不解道,“但是……夫人,二郎君这样做事,对名声岂不是……”
蝶夫人冷哼一声,道,“她是柳家嫡子,而非藏于闺阁的普通女子,行事狠辣又如何,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如今那些郎君公子哥儿,一个个涂脂抹粉,簪花服散,看了也是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