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心?”徐轲从懵逼之中清醒过来,表情凝重,下意识握紧了寻梅的手,“何时的事情?”
寻梅叹息一声,目露愁光,用几乎哀求的口吻,“这事情妾身真的不便多说,只是夫君放心,郎君此人心思玲珑,踏雪恐怕骗不到她
。前尘往事,妾身当真不想再提……”
只是,徐轲有可能点到为止?
“你与我说清楚,能说什么说什么。”徐轲长叹一声,眼神变得格外认真,“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妻,自然是两人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受。这事情关系若是不大,我替你跟郎君坦白,请求宽容处理,若是干系重大,我也想办法替你担着,但你不能刻意隐瞒。”
寻梅支吾无言,这事情让她如何讲述?
原本应该交颈而眠,互诉离别深情的新婚夫妇,如却沉默互视,气氛变得凝重而紧张。
“寻梅,你愿意嫁予我,其实也是寻思着另谋出路,对吧?”
倏地,徐轲目光灼灼地看着寻梅,眼中的深沉和探究似乎能将寻梅剥开了,看透她的内心。
“妾身……”
寻梅唇瓣翕动,在这般目光下,竟然说不出任何欺瞒之语。
细白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被褥一角,视线忍不住避开徐轲的直视。
若这会儿有一道地缝,她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面,这才能给她几分安全感。
徐轲幽幽一叹,诚恳道,“轲乃庶民出身,一无功名,二无建树,后来又因为母亲一事犯了人命案子,入了大狱,受了黥刑。虽遇大赦,终究还是入了贱籍,被人买卖。若非运气好,遇见郎君,与他有知遇之恩,轲也不知此时的自己会是何等境遇。至少,没有如今这般美满和顺的日子,婶母得以颐养天年,身侧又有娇妻入怀。所以,郎君之于轲而言,重于性命。”
寻梅心中一个咯噔,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其实,轲也曾疑惑,到底是走了何等运道,才能让郎君身侧的你,瞧中彼时的自己。如今一想,似乎另有隐衷,这隐衷,恐怕牵涉不小。寻梅,你既然嫁了轲,这一世夫妻已经板上钉钉,轲绝不弃你。所以,不管是什么事情,你我两人一起面对便是。”
徐轲第一次跟姜芃姬去上京的时候,寻梅曾向他表达心意,他没有答应,倒不是说不心动,只是他仔细考量了自己的条件以及未来,觉得不该耽误这般好的女子,所以婉拒了。
只是接下来几年,寻梅的付出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婶母一再跟他提及寻梅何等孝顺乖巧,对他情根深种。如此种种,徐轲哪怕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动了恻隐恋慕之心。
徐轲握住寻梅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手指还在发抖。
“此事,妾身所知也不多……”
良久之后,屋内烛火静静燃着,寻梅才犹豫地开了口。
“你所知也不多?”徐轲更加疑惑了。
“此时此刻,妾身骗你做什么?”寻梅垂首,长长的睫毛印下一片扇形阴影,“妾身知道的内容,当真不多。事实上,妾身并非东庆国人,原籍在中诏边境小村落
。妾身还记得,那年家乡发生了旱灾,荒野千里,颗粒无收,各家各户为了一点儿树皮都能打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