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个瓜娃子,有话直说,你到底想干啥子么!”
柏宁心中发急连雅言都不说了,直接冒出了澎郡方言,等他说完之后面上浮现尴尬之色,柏宁又一字一句地用雅言重复了一遍,“你这个孩子,有话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卫慈面上挂着浅笑,好似没有瞧见柏宁失态的一面。
“慈是诚心请柏义士出山,这一身才华埋没乡野,实在是可惜了。”
柏宁又道,“欺负老夫读书少是吧?骗人的玩意儿,走走走,不然打你!”
卫慈心中诧然,前世的柏宁也很抗拒出山,但并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骗人?”卫慈失笑道,“慈真心相邀,绝无半点儿欺瞒。”
柏宁虎着脸,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表情。
无奈,卫慈只能祭出杀招了。
“不如这样,慈与你做赌,若是慈赢了,柏义士不妨考虑考虑出仕我主?”
柏宁挑眉,翘起的络腮胡在空中晃荡,粗着嗓子道,“那你输了你呢”
卫慈道,“任由君处置。”
柏宁一拍掌,松开把持篱笆门的动作,激动地搓搓大掌。
“那敢情好——那你到时候可别赖皮——”
“仅有一点,不娶妻不纳妾不入赘。”卫慈此话一出,柏宁激动的表情僵硬下来,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卫慈笑道,“慈虽无家室妻儿,但心有所属,柏义士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柏宁声音都变了,“你怎么知道——”
卫慈道,“慈方才说了。夜观星象,掐指一算。知晓前后三十年大小事,绝不作假。”
事实却是柏宁上一世就问卫慈提过亲。
柏宁膝下有一女,丑陋非常,年过二十三还未嫁,从黄花大闺女拖到了大龄未嫁女。
若非柏宁护卫乡野,乡亲们承了他的恩情,光是流言蜚语也能将这女儿说死。
卫慈前世招揽柏宁还要迟一两年,那个时候他闺女还没嫁人,更别说这一世了。
“你还知道什么?”
“略知一二。”卫慈道,“赌约内容也简单,慈随便算两件事,若是作准,便算慈赢,如何?”
柏宁心里发虚,但卫慈也不像是街头巷尾摆摊算命的神棍啊。
一刻钟之后——
“你家主公是谁?”
柏宁也郁闷了。
他不过是乡野粗汉,哪里想到有会有神仙般的君子来招揽自己,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他啥时候成了香饽饽?
卫慈笑道,“我主乃是东庆兰亭公,丸州州牧。主公遣派慈南下与杨涛商议结盟之事,慈半道听说柏义士护卫乡里的壮举,心生敬佩,这才几番寻找,亲自上门邀请。”
柏宁懵了一下,道,“东庆的?”
卫慈知道他在迟疑什么。
“柏义士,澎郡处于三战之地,安生不了多久。你若执意留在这里,一家老小安危难保。”
据卫慈所知,柏宁不是没想过出仕。
奈何他年纪已经大了,奔四的岁数搁在武将行列算是暮年,出身又低,入伍只能当最末流的小兵,几乎算是战场上最不值钱的炮灰。哪怕他有奋勇杀敌之心,但兵营连个武器盔甲都供应不了,他去杀谁?底层小兵往上爬很难,每一步都是靠着敌人人头堆出来的。
柏宁一个大龄老汉,几乎没有出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