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什么抄家?”
侍女也说不清楚,但陶氏族地被团团包围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韩夫人神色剧变,她霍地从席间起身,正欲出门,耳边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出门一瞧,一列列身穿兵甲的士兵持枪入内。
“放肆!”
韩夫人心口怒火升腾,不由得出声大喊,呵斥这些兵痞抓人的举动。
“谁允许你们擅自入内?”
领头的小兵客气问他,“不知这位夫人是谁?客居于此,还是陶氏族人?”
韩夫人不答反问,“你们为何擅自入内?”
领头的小兵道,“陶氏意图谋反,构陷州牧,小的正奉命擒拿罪人。”
韩夫人听了这话,险些没气出个好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忍下喉间滚动的铁腥味,叱骂道,“陶氏世居于此,数代经营才有如今光景,历经乱世而不倒,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意图谋反,分明是她柳兰亭觊觎旁人私产,巧取豪夺的借口!世间最凶恶的盗匪,非她柳兰亭莫属,尔等也是助纣为虐之辈!”
士兵原先还是客客气气的,虽说抄家,但也没有主动对人用强,也无打砸举动。
相较于以前那些例子,他们算得上文雅有礼了。
没想到这样有礼貌还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骂他们也就罢了,这个疯癫妇人还将主公骂进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全都抓了!
韩夫人只是普通的内宅妇人,力气哪里敌得过成年男子?
双方正争执不下,谢则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忘了主公的吩咐,不得对女眷用强?”
众人停了手,对着谢则行礼。
谢则认识韩夫人的,看在韩彧的面子上,郑重行了一礼。
“夫人莫要阻挠末将办事,陶氏罪名确凿,铁证如山。”
韩夫人固执己见,哪里肯听劝?
无奈之下,谢则只能用陶氏众人威胁韩夫人配合,气得韩夫人面色铁青。
谢则也很无奈啊,满府上下,除了韩夫人之外,他不用在意任何一个人的意见,不听话就用强,绑了带走。他能对韩夫人用强么?哪怕和离了,韩夫人也是韩彧先生的原配嫡妻啊。
看在这点儿面子上,谢则也不能对韩夫人无礼。
韩夫人被送到女眷那边,几个堂嫂、嫂子、弟妹瞧了她,目光带着熊熊烈火。
她们可没忘记是韩夫人回娘家之后才出事儿的。
更让韩夫人始料未及的是,她刚被关进来,还未来得及询问母亲如何,母亲就主动上前掌掴她,一巴掌扇得她右耳嗡鸣不停,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你这丧门星!”母亲叱骂道,“哪儿是和离回家,分明是回来做了眼线,谋害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