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行惊慌的看一遍全身密密麻麻的针眼,运一下劲,发现身体并无异样,平静下来,他静静的打量着想自己微笑点头的渔阳老妪,又摸摸身下竹床,暗自寻思:“看这情形,两位前辈并没有打算杀我,可我如果没死,那阴曹地府的经历岂不是在做梦?这万箭穿身的伤又怎么解释?”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小子,你瞎琢磨也没用,中了我这‘万虫噬骨’的针法,没有解药的话,不出七天,必定浑身骨头像被千万只虫子啃咬般酸痒难当,到时候不用我出手,你自己就把自己抓痒抓死了。”独孤倾世左手托着脑袋,正在苦思下一步棋怎么走。
李知行闻言一惊,看看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不由后背发凉,“原来我身上这些针眼都是被毒针扎的。万虫噬骨,好狠的名字,好毒的老头。”心中又气又恨,不禁攥紧拳头,忽然觉得手上力量充沛,完全不像中毒的样子,转念想:“中毒之后不是应该身体虚弱,四肢无力吗,我现在不但没有那种感觉,反而觉得力气大了一分,这也太奇怪了。难道……前辈是想绝了我逃跑的年头,所以故意诈我的?”
“哼,我可没有空诈你,如果不信,你运一下内功试试。”独孤倾世仿佛能听到李知行心中所想似的。
李知行听到这话,反倒松了口气,说:“前辈,不瞒您说,我一年前练功走火入魔,如今内力尽失,想运内功也是有心无力,您就别吓唬我了。”
“无知竖子,内功尽失又如何,屋子里的人搬走了,难道屋子就不在了?让你运功就运功,再说一句废话,我打断你的腿!”独孤倾世用右手食指中指从棋盒里夹出一枚黑棋子,犹豫再三才放到棋盘一处。
“人搬走了,房子还在……”李知行若有所悟,立刻盘膝而坐运起四海龙象功,那一年多没动静的四海被他一催,顿时如同火烧,惹得他浑身发红,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又惊又怕之下,不在运功,只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渔阳老翁。
“呵,现在相信了?告诉你,你现在四海里全都住满了虫子,他们每隔三天就会里爬出来把你的全身啃咬一遍,没有我家娇娇用秘法帮你杀虫,七天之后,你必死无疑。”独孤倾世看到念奴娇下了一步棋,瞬间把自己一个气眼给封死了,急的抓耳脑袋,“好娇娇,你不能这么对为夫啊。”
念奴娇轻笑:“下棋自然要分输赢,不然还下棋做什么,让你有空看看棋谱,你非说要自己悟,这千年来的智慧岂是你一个人就能悟透的。”
独孤倾世郁闷不已,抓一把棋子放在棋盘上,站起身说:“不下了,不下了,今天状态不佳,我认输。”转头对李知行喝道:“还发什么呆,想活命的还不滚过来!”
换做以前,只这一句话,李知行就足够跟他生死相拼了,但现在一来独孤倾世武功实在太高,他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二来父母还没找到,他不能白白送死,就只好强压下心头怒火,下床小跑过去,抱拳行礼道:“晚辈还有父母没有寻到,往前辈高抬贵手,赐了解药让我走吧,前辈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不忘。”
独孤倾世瞪眼说:“什么前胸后背的,我没有名字吗!”李知行一愣,心说:“你又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哪儿知道你的名字啊!”就听念奴娇含笑说:“我家老头子复姓独孤,名倾世,老身姓念奴,单名一个娇字。”
李知行感激的向念奴娇行礼,说:“多谢念奴前辈。”转身又对独孤倾世行礼,“晚辈李知行,参见独孤前辈。”
“哼……”独孤倾世翻个白眼,说:“你想不想活命?”
李知行说:“想。”
独孤倾世说:“好,既然想活命,那你就在这里给我当牛做马,要是哪天我高兴了,自然会赐你解药让你滚蛋。”
念奴娇说:“这孩子还要去寻父母,也怪可怜的,不如你给他个期限,时间到了就放他走吧。”
独孤倾世跟老妻说话语气就软了太多,“娇娇,那就让他给我们当三五年的仆役吧?”念奴娇摇头,说:“太久了,人世间太多变故,三年五载,也不知道他双亲还在不在。”独孤倾世想了想,说:“那就一年,不人能再少了。”
“好,那就一年。”念奴娇转身对李知行说:“孩子,你就留在这里一年,明年今日,我亲自送你出谷,可好?”
李知行就是他们夫妻砧板上的鱼肉,他能说不好吗,只好苦笑着抱拳行礼,说:“多谢念奴前辈帮晚辈求情,晚辈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