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就见对面的少年动了,催促着马匹,似乎想要渡河……可是马儿不安地嘶叫着,左右躲闪不愿意进水,不怎么听他的使唤。
这一下河对岸的人都停下来手中的活儿,看着对面。
终于老方忍不住了,冲着谢元大喊:“哎……那边的娃娃,你干什么呢!这河过不来,你绕路吧!”
谢元踢着马肚子,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人,也喊了一声:“我要从军!!……你们怎么过去的?!”
她的声音飘飘荡荡的飘到了对岸,老兵掀了掀自己的头盔,嘟囔地说:
“你听听那声音,还是个没变声的奶娃娃呢……从军……他爹娘呢,怎么也不管他。”
谢元的出现让对面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都分了心,领头的伙长走到了前头来,看了看谢元,一脸的不解和无奈。随即扭过头来训手下的人:
“还不赶紧收拾!回头死人请了瘟神他娘的病死你们!”
那些人一听,连忙抓紧了时间,抬着尸体去掩埋了,连老兵油子老方手脚都利索了许多。
这一队士兵的伙长,是个三十岁的人了,长得矮,但是比较壮,跟沈留祯一样,也长了一对酒窝,可是沈留祯的那对酒窝是那种甜甜的感觉。
而这位伙长的酒窝,像是两处长歪了的横肉,显得凶狠又刻薄。
他站在那里看了谢元许久,才出声问道:“……你从哪儿来啊?!”
“临江城!”
“自己一个人来的?”
“是!”谢元扯着嗓子喊,将字咬的清楚又坚决,她担心对面的人根本不会收她。
可是对面的人还是不说话了,河滩上的尸体已经搬完了,正在收拾武器,准备离开。
谢元骑着马更焦躁了,一直在河滩上转悠。
夜幕又要降临,她需要伙伴,需要晚上能交替值夜的人,要不然她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我叫谢元,我要参军!我师父是骠骑将军沈庆之!”谢元对着河对岸使劲喊。
终于,沈庆之的名字让那个已经转身要走的领头之人又转了过来,似乎在犹豫什么似的,站了一会儿。
然后走到了河岸的另一处,伸手比划了自己的前方,对她说:
“从这儿过来!牵着马过!……这水浅。”
谢元喜出望外,连忙照着她指着的地方下了马,将马的缰绳在胳膊上缠了好几圈,就使劲的把马往河里拽。
不一会儿,水淹过了她的小腿,又没过了她的大腿,可是她好像从来没有迟疑过,一刻不停地往前走,拉着马的架带着丝毫不容抵抗的架势。
站在岸上的伙长看着谢元过来的过程,表情很是复杂。
当初他们自己趟过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领的头,他们有的人都胆怯的不敢过来,生怕自己被卷走了。
这个小孩……怎么跟个二愣子似的,就不知道害怕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水能将人卷走淹死呢?
谢元喘着气上了岸,裤腿上、靴子噗嗤噗嗤的往外挤着水,她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将目光放在了一直上下打量他的领头人身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