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出声对那两个跪在地上的说:“你们两个退下吧。”
“是……”
“是……”
那两个宫女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疑惑和惋惜似的,退走的时候,还悄悄转身回头看了看那个说愿意的宫女一眼。
大殿的门打开,又被关上。
乌雷看着那个宫女,他怕自己会错了意,还是问道:“……说罢,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免自己一死?”
宫女温顺的站着,声音柔和谦恭,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自信:
“若是为陛下选一个延绵子嗣的人,何须考教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反正轮不到皇后养自己的孩子,无论认不认得字,都是一样的结果。所以,奴婢以为考教这个,定然不是用来生孩子的。既然不用生孩子,又能身居高位,尊享荣华,为何不愿意。”
乌雷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这猜测也太武断了些,说不定,朕就是想找一个有学识的女子,成婚之后,好聊得来呢。”
那个宫女没有笑,她只是偷偷地抬起眼睛来,看了乌雷一眼,说道:
“谁愿意跟一个注定性命只有一两年的女子谈感情呢?奴婢昔日在景穆太子宫中服侍,见过太子与嫔妃们相处……太子殿下自知喜爱的人容易死,索性谁也不放在心上了。他跟东宫属官的感情,都比跟后宫那些同床共枕的女子感情要深厚……”
乌雷听闻,有些心痛地皱了皱眉头,一股子悲凉从中而来。
他不喜欢这个规矩,得子杀母……这个规矩因为太过冷酷无情,没有一个人能从中感受到温暖,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高兴,都是受害者……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江山社稷,皇权稳固吗?
沈留祯见乌雷不说话,看那个表情,似是又戳中了他内心的隐痛,不得不出声提醒道:
“陛下,您要不要再亲自考教一番。”
乌雷明显觉得比较累,说道:“不用了……”
他抬了眼睛看向了那个站立的宫女,问道:“还没有问,你是哪国公主,叫什么,多大了?”
宫女听闻,寡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温顺的笑容来,说道:
“奴婢是燕国公主,没有封号,小名唤做伯羊,今年十七了。”
“伯阳?……朕若是没有记错,老子有字,曰伯阳,你这个名儿是不是起的有些大了?”乌雷冷冷地问。
宫女微微勾了下嘴唇,说道:“非也,奴婢的“羊”是牛羊的羊,祭祀牲畜罢了,因为生序为二,母亲又希望我温顺谦恭,得人疼爱,所以才取名唤做伯羊……冯伯羊。”
她恭顺地躬身,又将自己的名字强调了一遍。
……
……
南宋边境上,天气一天又一天的冷了。但是皇帝没有决断,扩充的这些兵员,连补给都在圣旨下不又不下,不知何时会来的路上。
自从上一次,因为辣椒的事情,谢元让营中开启了新的训练章程。
军营里比之前那些日常的操练,更紧张辛苦了三倍不止。
或许正是因为此间种种,谢元的营中,头一次有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