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从皇宫里头出来,刚刚走到马车旁边,刘亲兵就将一封信塞到了他的手中,说:“趁你不在我去镖局问的,没想到还真有。”
“没有人跟踪你吧?”沈留祯问。
刘亲兵说道:“我觉得没有……他们自己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奸细门房老杨也被清理了,现在应该没有人有那个闲心关注你了。”
“也是……”沈留祯将手中的两封信翻了一下。一看见那规整板正的字体,就笑了出来,说道:
“阿元的信,这回怎么这么勤快,真是难得。”
他说着就一边踩着马凳上马车,一边拆开了信查看,刚刚站在了马车上头,他就僵在了那里不动了。
刘亲兵弯腰刚刚把马镫给撤了,一抬头见沈留祯背对着他站在车门前头不动,不由好奇地问:
“怎么了?”
沈留祯拿着信纸,看着上头信纸上头那一行字:“我已进京自首。”愣了许久,眼神震动,半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亲兵见他不搭理他,于是站直了身体,绕到了他的侧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留祯这才晃过神来,看了刘亲兵一眼,眼神中有着不安和慌乱,又看向了前方,说道:
“阿元这次没有给我画画,她要给皇帝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什么?……这…”刘亲兵也有些不相信,问:“现在是时机吗?会不会太冒险了?”
沈留祯的手有些抖,将信纸折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太冒险了。我觉得南边可能出什么事情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着急,到底是事关性命……”
沈留祯越想越不安,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转了一下身子,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手里拿着信封,捏在手里来回无意识地捋着,一圈又一圈的在马车前头来回踱步。
这太冒险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元陷入了死地再想办法。
而且,两个人相隔千里之遥。她这封信送到他的手中,少说也过了十多天了。
现在说不定已经晚了!
沈留祯越想越心慌,有些六神无主。
刘亲兵看着他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立在那里,等他想明白。
突然,从远处来了两个人,步履匆匆地就往宫门这边走,刘亲兵连忙提醒他:
“郎君,有人来了。”
沈留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过身就准备上马车,说道:“走吧,回家再想。”
他刚刚被刘亲兵托着胳膊准备登上马车呢,那两个急匆匆走来的人,就停在了他的身后,说道:
“沈侍中,我们家王爷请您去王府一趟,有事情商议。”
沈留祯只能又将自己的腿收了回来,看着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是崇肃王爷府上的人。”
“正是。”
沈留祯将信封塞进了怀中装好,自言自语似地说道:“……穆合王爷一党已经定了罪了。崇肃王爷还能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他才不会以为崇肃王爷会因为喜欢他,而找他闲聊喝酒。
崇肃王爷铁面无私,案子审完了之后,就又恢复了从前那两耳不闻窗外事,谁都不应酬谁都不理,就只呆在家里供奉景穆太子的金身像了。
像是这般固执的人,他才不会自恋到,觉得自己的脸足够大,能让崇肃王爷破例的地步。
“小的们不知道,只是奉命来请沈侍中。”那两个仆从之一说道,抬眼看了看沈留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