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禁军大营回来,谢元让人烧了热水,准备好了汤房一应物什,她就将那些做事情的宫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将门从里头插上,松了衣物,开始洗澡。
这是她离开了前线大营,住进了郡主府的唯一一件好处。
她能够插上门,安心的洗个澡,只要水不冷,想洗多久洗多久,不必担心被人看见。
一直束着的胸,只有洗澡的时候才能松开,稍作少许的放松与喘息。
谢元将自己泡进了水中,刚刚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就听见外头有两个婢女小声说话的声音。
“驸马怎么总是一个人沐浴,不让人伺候?中间不添些热水,容易着了风寒。”一个小女子柔柔弱弱地说,语气很是温柔体贴。
“驸马是从军的人,洗的时间短,用不着添热水。”一个声音干练的小姑娘说。
“那总得有人给他擦一擦背什么的……一个人怎么能洗干净呢。”
中间停顿了一会儿,突然那个干练的声音就带着笑音问:
“你担心驸马洗不干净?我看……你是想趁机替他擦身吧。”
“姐姐说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语气温柔的小婢女的声音里头带着娇羞的意味。
听到此处,谢元将头枕在了浴盆的边缘上,有些无奈又有些烦闷。
小时候在家里爬高上房,也总是觉得天大地阔的,很有意思。
后来从了军,天南地北的跑,虽然很危险,脑子时时刻刻地绷着弦,但是同样也觉得世间广阔,天大地大。
可是自从认识了怀真郡主,进了郡主府之后。总觉得旁人跟自己活得不是一个世界。
怀真郡主,还有这些小丫头,包括那个因为争风吃醋而找她挑战的马朔。
他们好像眼睛里头只有些男女情长,好像喜欢谁不喜欢谁,就是整个人生似的重要。
再要不就是今天吃了什么,今天穿了什么,谁谁谁又说了什么话,藏了什么心思,惹了谁不快了之类的事情。
有时候怀真郡主拉着她说的“趣事”,就是这些。
真的好无聊啊。谢元不由地想。
她仰着的下巴半垂着丹凤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却轻轻皱起了眉头。
就听外头那个声音干练的小婢女说道:
“……我劝你死了心吧。驸马虽然令人心动,人也温文。可是他是郡主娘娘的。郡主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连早上起来,驸马更衣都不让旁人碰的。恨不得驸马身边五步之内都没有女人。”
“姐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罢了。”那个语气温柔的女子连连辩解,语气有些委屈。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脚步声从远处过来,两个人立马闭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就听外头响起了郡主身旁随侍女官莫女官的声音,在门外声音稍微有些大地说道:
“驸马……”
“怎么了?”谢元坐了起来,警惕地问。
“郡主让您过去一趟,有话说。”
“我知道了,这就去。”谢元应了一句,就立马从浴桶里头出来,擦拭身子,缠胸,穿好衣服。
怀真郡主那个阴晴不定的脾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闹一出。
她也没有办法管她,只能平时有求必应,顺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