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头,说道:
“我差点让你给绕进去……我没有反对你过自己的日子,也没有让你跟我一样,去习武学打仗……我是说,除了你心里头那个找如意郎君的事情,找个能让你高兴的事情做不好吗?”
她顿了顿,试图耐心地给她讲道理,说道:
“好比我……我从小就喜欢爬墙爬树上屋顶,练武能使我飞檐走壁,看见旁人看不见的风景,还能强身健体。习武就能让我很高兴。
像你上次见到的那个沈留祯,他从小就喜欢读书,经常捧着一本书能一口气看上一天一夜,饭都不吃。看书就能让他快乐。
你也可以找一个让自己高兴的事情来做啊……只要有自己的事情做,你就不会总是纠结这些小事,像现在这么委屈了。”
怀真郡主看着谢元沉默了一会儿,杏眼带着泪光闪烁。
就在谢元以为,已经说服她了的时候,就见她哭着说道:
“你懂什么?!!我就问你,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谢元失望了,凌厉的眉毛竖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直接就起身出了门。
“谢元!”背后传来怀真郡主焦急地怒吼声,“你回来!我是郡主!你得听我的!!!”
“怒难从命。”谢元的衣角翻飞,转过了屏风,很快就消失不见。
莫女官瞧了瞧这个情景,小心翼翼地又掀了帘子走了进去,说道:
“郡主,驸马是个有骨气的,你不能拿身份强压他呀。不是跟你说了,说话要温柔一点啊?他心软啊你瞧不出来吗?”
怀真郡主只管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她又不能跟人说,她心中不平不满的是谢元是个女郎。
这种事情,是说话温柔一点就能改变得了的吗?
不能。
想到此处,怀真郡主哭得更加厉害了些。一边呜呜地哭,一边说道:
“莫姑姑,我喜欢他喜欢得紧……越喜欢越难过……这事情除了老天爷,谁也帮不了我,你就别说了。”
莫女官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只当她又在耍脾气,不知道轻重,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今日我去叫驸马过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伺候汤房的一个丫鬟,羞红了脸朝着驸马温言软语的套近乎,驸马就吃那一套,平时多洒脱的一个人,当时都不自在了,左右伸手都犹豫。你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
怀真郡主一听,立时便不哭了,脸上还挂着泪,但是眉眼怒气突显,质问道:
“是哪个小蹄子?在我的府上还有这种不知道深浅的东西?将人带过来!”
莫女官一听,转身就去了。
不一会儿,那个怯怯懦懦的小婢女就被人带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跪倒在怀真郡主的面前。
怀真郡主此时早已经擦了眼泪,但是一双杏眼发红,又带着怒气,尤其显得恐怖。
她坐在凳子上,仪态端庄,带着骄傲,冷声说道:
“将这个小蹄子的脸抬起来我看看,长得什么模样,竟敢勾引驸马!”
说罢,就有婢女上前去,抓着那婢子的脸就往上掰,掰得她五官扭曲,可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