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脸皮子一向厚实,反正他只喜欢阿元一个,也省得旁人总是要给他送丫鬟送小妾,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了。
于是直接对着独孤坚说道:
“现在办正事要紧,时间紧迫忙着呢,先回去到我府上细说。
大冬天的,咱们在宫门外头扯闲篇,简直有毛病……人都齐了吧?”
沈留祯看向了独孤坚身后不远处带着的那些人马。
“齐了……走吧。”独孤坚黑着脸不情不愿地说。
沈留祯拉了一下身上的披风,转身就钻进了马车,一行人往沈府中去了。
……
他们到了府中之后,刘亲兵立马就出去安排着人给沈留祯炖汤驱寒去了。
只有沈留祯跟独孤坚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头。
这是头一次独孤坚进沈留祯的家里头来。以前那两次都是奔波在路上,大家一起同吃同住的。
他除了觉得沈留祯的身子板不太硬朗之外,倒也没有觉得他多爱享受。
今日到了他家里头来,见了他的居所,才感觉到沈留祯那股子汉人世家子弟的讲究和娇气来……
——当真是名不虚传。
倒不是说他用的东西如何的贵重,但是摆设布局都很精致。
属于随便捡个地方往那儿一站,入眼之处看着都是个景儿似的,不简单,有看头,还很舒服。
屋子里头不见火盆,应该是烧了暖灶,修了很多暖墙,热气很是均匀暖和。
暖和到什么地步?
暖和到他还在屋子里头养了一大盆睡莲,这个季节竟然还是绿油油的,长得很好。
独孤坚走过去一看,惊讶地说:
“呦……还有鱼呢?怕它们过不了冬天,所以从院子里头搬进来了?”
汉人院子里头总会搁几个地方就放上一口大缸,是为了防火用的,为了美观,都会在里头养些鱼,或者水生的绿植。
沈留祯早就将身上厚披风解了下来,看着轻省了许多,往一旁的地塌上盘腿一坐,一撩衣摆盖住了脚,说道:
“不是,一直就是在这屋子里头的。平城太过于干燥,冬天烧了暖墙更是受不了,沾沾水汽舒服一些。”
沈留祯一指对面的地榻,说道:“过来坐吧。一会儿就有热茶端过来,暖和暖和。”
独孤坚身上的大氅也早就去了,身上的铠甲闪着银光,进来这一会儿就已经沾了一层雾气。
他往那待客的地榻上一坐,垫子宣软舒适,两侧还有软枕,想歪着想躺着都很舒服。
中间摆了一张方形案几,上头放着香炉,棋盘,摆了一半的棋子,还两个黑砂色棋篓子。
这些消遣东西,一般都不会出现在鲜卑人的屋子中,除了那些懂汉人学问的。
他是自己是个尚武的大老粗,会写奏章,会说汉语,已经是鲜卑人中难得了,但是依旧跟这些东西沾不了边儿。
他看着沈留祯将棋盘端了,放到了案几的下头,明显是腾空了案几,准备一会儿喝热茶用的。
他想阴阳怪气,但是见了他家里头这气候,不自觉地就觉得缺了些底气,语气就软了。支支吾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