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谁说我不去了,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绝对不会让人挑出一点毛病来。”
谢元仰着脸,丹凤眼低垂看着沈留祯,本来就颇具威势的眼睛,此时更像是露出了威严蔑视他的眼神。
沈留祯觉得心里头一个哆嗦,有些紧张。只听谢元有气无力地问:
“你什么时候去?”
“我……我现在就去,马上。”沈留祯立马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嘟囔着说,“看你性子急的,我现在就去还不行吗?”
说着就往外走。
当他拐过隔断,扭过头往后看的时候,正好看见谢元直着眼睛望着床顶子,脸上是黯然神伤的表情。
沈留祯眸光一痛,收回目光时抿了抿唇,暗自下定决心:
这导致城外骚乱的计划是他想出来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谢元知道。
……
……
陈久是城防的将领,常年驻扎在京城外头,自然在京城里头是有家的。
只不过他本来就是跟着沈庆之一路拼上的寒门子弟,又是个粗人,不讲究。
自己没有成亲,也没有个女主人,这个家与其说是个家,不如说是个宅子。
当沈留祯跟在陈久的身后,看着他这院子里头冷清荒凉的样子,状似无意地问:
“陈都统年纪也不小了,为何不成亲啊?有个女主人,这个家也不至于是这种光景。”
陈久周正的眉眼看了沈留祯一眼,不知道为何,他就想起了谢元来,就想起了沈留祯像是个孤狼一样威胁他的眼神来。
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子,说道:
“你或许不知道,打仗的人长年在外,最怕牵挂。不成亲利索,上了战场也不用担心家里头。所以就一直这样了。”
他又看了沈留祯的表情一眼,很是爽快地说道:
“马上……马上我看现在要是稳当了,我就找媒婆替我寻个合心意的,说娶就娶。”
沈留祯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一阵心知肚明的尴尬。
沈留祯转过来了头,将身后刘亲兵拎着的礼物接到了自己手里,又恭敬地递给了陈久,说:
“陈都统,阿元说多亏你仗义相助,她才能及时地治了伤,捡回了一条命来。所以一定要我来,替她谢谢你。这是些薄礼,聊表谢意,请一定要收下。”
陈久眨了眨眼睛,看着沈留祯手里的大包小包,总觉得他给的东西里说不定藏了什么坏心思,于是客气地推辞说:
“不用不用,我是解将军的下属,救她本就是应该的,哪儿用的着谢,不用谢,收回去吧。”
沈留祯本来躬着身子,听闻直起了腰,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来,笑得甜甜地,说:
“怎么?陈都统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们阿元?”
陈久愣住了,因为沈留祯这个笑太假,敌视威胁的意味太明显了。
刘亲兵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干咳嗽了两声,拽了一下沈留祯宽大的袖肘子,小声但是又不算太小声地说:
“你演得太过了啊……这是谢人家的么?回头谢元知道了,没有你的好。”
沈留祯听闻,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冷冰冰地说:
“你收不收,我受人之托,你不收我没法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