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得整齐,又躺在床榻上,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于是征询沈留祯的意见:
“你是在这里,还是回避一下?”
沈留祯想了想,说道:
“我回避什么?我在这儿看着你。公主府的人一向倨傲,万一生什么幺蛾子,有我在不能拦着点么?”
谢元叹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下无奈地说:
“你还是躲一下吧,怀真公主本来就看你不顺眼,回头再让她知道你在这儿,又要跑来找我的麻烦。”
沈留祯一听也是,于是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就准备出去,结果刚刚要出门,就隔着竹帘子看见门房已经带着人往这边儿来了。
当年公主跟着谢元去过边境谈和,是见过他的,一见面准保露馅儿,于是连忙转了身,往屋子里头躲。
谢元躺在床榻上,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满屋子的乱转,终于找了角落藏了进去,还将自己宽大的袖子往里头收了收。
谢元看得不禁摇头,要是她的话,早就扒着上了房梁了,那用得着这么窘迫,让人着急。
“解将军,莫女官来了。”门外的小丫鬟说,语气有些惊讶,似乎也没有料到她还没有等到回话,人就已经到门口了。
“让她进来吧。”谢元说。
莫女官高傲又嫌弃地白了那个小丫鬟一眼,等着人替她掀了帘子,她才径直走了进来。
进了里间一看到谢元,脸上的高傲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十分和蔼可亲又热情,对着谢元说道:
“驸马……听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谢元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一下,遮住了胸口,附和着说:
“是,没什么大碍,养养就好了,大家不必费心了。”
莫女官听闻,脸色又有些忧愁,说道:
“自从公主知道你受了重伤,寝食难安的,食不下饭睡不着觉,她就是脾气倔强,拉不下来脸,要不然早就来看你了。”
“没关系,我不在意,心意领了。”谢元说。
莫女官见谢元这么冷淡,似乎真的不在意,又有些尴尬,她犹豫了一下,又说:
“我本来以为您在将军府呢,本来带了好些的补品和药材,都交给了将军府的人。从您的亲兵孙田那儿才知道,驸马原来在这儿养伤呢……”
“是,这里有个治刀伤的老郎中,医术很好,所以就在这儿了,劳烦莫女官多跑了一趟。”谢元客气地说。
莫女官看着谢元的脸色,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敢说,就那么半天都没有吭声,又不甘心走。
屋子里头一片安静,好像针掉下来都能听见似的。
在这一片僵持着的安静中,沈留祯窝在角落的柜子边儿上,旁边就是穿衣镜子,他窘迫地靠着墙角仰头望天,不由地有些眼泪汪汪。
心想:我一个正儿八经定了婚约的正室,是怎么沦落到像是被人捉奸的地步的?还要躲藏起来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