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叹了一口,用有些怅然的语气说: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若是以后有时间,我可以跟你仔细地说一说。你的故事若是也很长,也可以留作以后我说的时候,你再说。”
沈留祯这步以退为进起了效果。
易容大师明显态度松动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沈留祯感慨般的语气,勾起了他的一些记忆。
只听他没好气地说:
“我的故事没有那么长,我跟皇室刘家有仇,什么时候将他家的江山捣鼓丢了,什么时候算完。”
沈留祯听闻,带着惊喜意味“嗯”了一声,尾音上挑,赞许地说:
“你说巧不巧,我也是因为这个目的才为魏国效力的,咱们是同道中人啊。”
易容大师明显不甚相信,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你也跟刘家有仇?”
沈留祯揣了宽大的袖子,随意且不要脸地说:
“那倒是没有,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他们家的蠢货坐拥江山。”
此话一出,易容大师愣了一瞬,然后看向沈留祯的眼神,明显就亲和了许多,嘴角也带上了笑意。
沈留祯知道自己今日的好感度已经刷到了,于是就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多言。
此时收回了回忆,已经坐在席位上的沈留祯,抬起了手指轻轻地按压了一下自己不甚舒服的眼角。
眼角被强制往下拽着,阻碍眼界,总是想睁大了看看,但是又怕被崩开了,很是不舒服。
他刚刚放下了手,就见一个人影从斜侧里过来,凑到了他的身边,说:
“水郎君,有几个人我想替你引荐一下。”
沈留祯侧过脸一看,又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是声音确实明明显显是亦善的声音。
他没有着急动,只是很仔细地又打量了一遍亦善,似乎不认识他似的,急得亦善使劲儿给他使眼色。
沈留祯这才慢条斯理地从席位站了起来,穿过熙熙攘攘乱糟糟的人群,跟着他往一旁去了。
隔壁有许多没有入席的人聚在一起聊天,三五成群的,熟人跟熟人在一起聊天。
亦善这个角色明显是一个不入流的客商,走到了那些人跟前时,低三下四的躬着腰打招呼,与他平时那骨子看谁都不过眼的傲气完全不符。
沈留祯暗自在心里头望尘莫及,心想不愧是做细作的,这演得是真像,比他强。
他沈留祯也会演,但是如何演都是演的他自己,或装乖卖巧,或者大义凛然,都脱不开是他沈留祯这个人。
但要是让他从一个书生伪装成一个农夫,他可演不来。
亦善拉着他见了好几个人,说得都是同样的话。无非就是讲:以后看看你们家的什么货物,能不能由水熙和来负责,然后就说他们两家是世家,人品信得过,东西又好又可靠什么的,将沈留祯一通好话的推荐一番。
可是这其中有三个人明显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