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间隙中,沈庆之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喃喃了一句:
“她从未对我这样过……”
……
……
姒玉坐在房间之中怔怔出神,她一只手握着酒壶的执耳,一只手的手指尖,捏着一粒白色的小蜡丸,无意识地滚动着。
艳红色的指甲加长了指尖,在那白色蜡丸的衬托之下,更加的妖艳,又带着一丝血腥的不祥之感。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老鸨兴奋的喊叫声:
“姒玉,接客啦!你看看谁来了。”
姒玉听闻,整个身子一凛,从愣神中醒了过来,滚动着蜡丸的手指尖顿时就停住了。
她下意识地将将蜡丸装回簪子里头,但是眸光一闪,转念之间,她改了主意,随手将蜡丸塞入了胸前的小衣里头。
“来啦,谁呀?”姒玉一边回应,一边装作无事的样子,笑意盈盈地迎了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人,一身儒生的宽袖袍服,气质温润和光同尘,桃花眼睛带着笑意,波光潋滟,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一个男子,长相顶顶的漂亮,看着又很是可亲、惹人怜爱。这天底下,恐怕只有沈留祯一个,旁人易容都易容不出来。
姒玉脸上的笑容几不可见的僵硬了许多,她一边瞟着沈留祯身后的情景,一边抬手捂在了胸口上,做西子捧心状,她娇滴滴地冲着沈留祯说道:
“呀……原来是你啊。郎君许久都不来了,奴家好伤心。”
其实,她内心里头随时想着要将那颗毒药从胸口的小衣里头掏出来扔进嘴里。
与其被人抓住了受酷刑审问,不如一颗毒药来得痛快。
沈留祯顺着姒玉的眼光微微侧了一下脸,往后瞄了一下,随即对着老鸨说道:
“鸨母,这回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吧?”
老鸨一听,尴尬地笑了,连忙说道:
“不会了不会了,您尽管放心,我让人在门口守着,这回一定没有人再来打扰了!”
她心想:这郎君也是倒霉,第一次来跟着解将军,没机会独处。第二次又被姒玉的表叔搅了局,气哼哼地走了。
沈留祯满意又矜贵地点了点头,随即抬了步子自顾自地进去了。
姒玉看了看留在门口的刘亲兵,朝着他笑了一下,就连忙合上了门,转身朝着屋内的沈留祯走了过去。
她掀开了隔断的珠帘,就见沈留祯已经好好的坐在桌前了。
正好坐在了刚刚她坐着的位置上,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只酒杯,还有执耳朝向自己的酒壶,笑着说道:
“不亏是备受倚重的才干,此时竟然还有心情独自小酌。”
姒玉警惕地看着他,走到了跟前站定了,说道:
“沈郎君此时来又是为了什么呢?莫不是带着宋人来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