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国的朝堂上,果然是一片反对谢元行事的谏言。
几乎从言行嚣张跋扈,到居心不良意图谋反篡政,能诋毁的地方都诋毁了个遍,面面俱到长篇大论。
宋国多的是有文化的文臣,那文章写出来,言辞凿凿激动人心。
若是碰见不知道谢元的人,还以为宋国如今已经被谢元控制在了手心中,实为最大的奸臣、欺主的恶仆,如果不立马将她就地正法,国将不国,宋国已然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小皇帝被闹得不行,心中那为了省心的懒惰又冒了上来,差点就高过了老皇帝临终前对他的嘱托,刚要开口。
沈国柱站了出来,对着皇帝禀报道:
“陛下!骠骑大将军谢元,在议事厅偏殿闹得那一场,确实有些不稳重。可是,理论起来,她拿着陛下的圣旨,所要求的也是按照陛下的圣旨行事。各位臣工告她以下犯上,谋权篡政如何说得过去,陛下他自己篡自己的政?”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就有人憋不住偷笑了出来,包括座上的小皇帝……
刚刚还义愤填膺,一片正义声讨的气氛,顿时被沈庆之给搅和完了。
甚至有的人心知理亏,还不由自主地,为了刚刚自己那一大篇义正言辞羞红了脸,不吭声了。
可是依旧是有人吭声的。
马国公冷哼了一声,说道:
“谁又说他拿着的不是圣旨了?可是他拿了圣旨,就将其他臣工不放在眼里,不是谋权篡政是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城外三个大营,她全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如此行事意欲何为?难道当我等全是傻子吗?!”
沈庆之无奈地弯了一下腰,用劝解地声音说:
“哎呀……我知道你们不同意,可是,这是陛下已经御批首肯了的,你们只管谏言陛下三思便可,怎么逮着一个奉旨行事的人不放?搞得好像是在跟陛下的圣旨作对一样……”
“你……你你你……”马国公结巴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没有人要跟陛下的圣旨作对。”
小皇帝逮着了插嘴的机会,也有些忐忑地问:
“朕……批错了吗?还需要三思?那……我当时觉得那折子上写得当真是蛮有道理的啊。”
沈国柱连忙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可以放一放,毕竟那公文都已经发出去了,朝廷的政令,最忌讳的就是朝令夕改,如果传将出去,会被万民笑话的。”
马国公说:
“怎么能就先这样呢?陛下,一定要将公文追回来,如果真按照解元的布置,这京城防御,岂不是全在他一念之间?”
“马国公,她是陛下和先帝一同指定的二品骠骑大将军,实权统兵之人,替陛下代管直属城防,这本就在她的职责之内。马国公这意思,是质疑陛下和先帝的旨意,想要换人了?”
马国公梗了一下,脖子僵硬,随即高声说道:
“难道换不得吗?他行事嚣张跋扈,殴打朝廷重臣,简直劣迹斑斑,这样的人还能身居高位,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沈庆之垂了眼睛,抱着手晃了晃身子,说道:
“哎呀……年轻人行事不知稳重,哪用说得这么严重。
你我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当初,你打过的朝廷重臣可也不少。
不止如此,咱们两个不也打过架么,这有何稀奇的……”
“哈哈哈哈哈……”朝堂上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