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泰想了这些之后,又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一些,对着台上的谢元说道:
“听说解将军是秉承陛下圣旨清缴叛贼,下官没做过亏心事,问心无愧,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与之同流合污的。”
谢元的眸光晃动了一下。
她刚回来许多事情都不清楚,不知道刘广泰这个话,到底是师父沈庆之真的替她斡旋出了这么一个结果,还是刘广泰拍马屁替她圆说辞。
谢元敛去了心思,思索了一二之后,朗声说道:
“如今禁军中属你军衔最高,以后就由你代领禁军统领一职,以观后效。如若可以做到使禁军三司人心团结,忠于朝廷忠于陛下,尽忠职守。我当请陛下下旨,正式任命你。”
刘广泰一听,都傻眼了。
他只想着自己可以性命无虞全家平安,没有想过会升职啊。这解将军怎么想的,竟然会大胆用我这个死对头的旧僚?
刘广泰正在震惊,所有人都在震惊她这一决定。
台下众将士看着她,都在揣测她这一做法到底是真的大公无私,高风亮节,还是纯粹脑子有些问题的时候,就听谢元拔高了声音,说:
“从今往后,城防营和禁军三司共同负责京城防卫,巡逻岗哨人手各半,且驻地三个月一轮换。”
众人一听顿时又懵了,尤其是禁卫军的将士们,他们许多人都是京中权贵子弟,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禁卫军主要是负责维持皇城内的秩序,吃穿用武器都是最好的,而且驻地就在京城中,许多人都可以夜里回家去住,还能时不时的逛逛青楼上上街。
城防营是什么条件?城防营的设立,那主要是为了防止外贼来犯的,驻地远离京城,就在荒郊野外上,扎个帐篷周围啥都没有,那条件比边军强不了多少。
三个月一轮换?那岂不是要了命了?
顿时安静的场地上,议论声“哄”地一下就起来了,“嗡嗡”作响。
谢元见他们这个样子,朝身后的传令兵使了个颜色,传令兵走到了身后竖着的大罗跟前,拿起木槌“咣”地敲了一声。
刺耳的金器之声在整个校场上传了老远,人群一下子就又安静了下来。
谢元皱了皱眉头,一手叉腰,一手压在剑柄上,有些不耐烦地问:
“有意见吗?!”
她用眼睛逡巡着众人,停顿了许久,有人刚刚壮着胆子举起手来,就听谢元一声冷喝:
“有意见给我憋着!”
那些人吓得连忙又将手给收了回去。
索性谢元从来主张讲道理,于是在众人的寂静之中,她左右踱了两步,缓了语气扬声说道:
“我知道,城防营条件是艰苦一些。可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禁军中有许多人,昨日已经跟城防营的将士们交过手了。你们战力如何,打起仗来有几分活命的机会,你们自己心里头清楚。”
她说着又站住了脚步,面对着众人说道:
“禁军安逸的太久了,为了你们的命着想,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来巡视你们操练。每三个月,城防营和禁军进行一次大比,就在轮换驻地之前举行。”
谢元的丹凤眼扫视着众人,又问了一句:
“有意见吗?”
这一次声音比上一次轻了许多,可是再也没有人窃窃私语,或者蠢蠢欲动地想举手了。
谢元转而对着刘广泰说道:
“刘大人,三司指挥使官员任命由你举荐,连带着以后的巡防计划,斟酌好了交到将军府来,越快越好。城防营的人,我就带走了。”
刘广泰连忙俯首应了声“是。”
谢元转了身走下了看台,她身后的令兵便立即开始摇旗语。
很快,那些负责看守禁卫军的士兵们,在各自上司的呼喝声中,快速地在一旁集结成了队伍,随在谢元的亲兵列队之后,离开了禁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