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坚策马走到了沈留祯和谢元的跟前,沈留祯先拱手出了声,笑意盈盈地说道:
“独孤将军,好久不见啊,真巧……”
独孤坚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元,见谢元冷脸相对,甚至连个眼睛都不眨,不自觉地有些忌惮。
不是他多疑,沈留祯这样的,他相信他不会伤害皇帝,可是谢元这样与魏国作对了多少年的,突然投了降,他真的无法相信。
更关键的是……这个人武艺高强,要杀人也就一息之间,太危险了。
独孤坚天生的肿眼泡又眯了眯,成了一条缝,闪着危险的光亮。
沈留祯注意到了独孤坚的目光,扭过头看了谢元一眼,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谢元的姿态很刚,没有半分服软的意思。她不可能一下子就将魏国当做是自己人,魏国也不会一下子将她当做自己人。互相猜忌互相怀疑,恐怕才是正常的。
而且,这种情况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独孤坚终于移开了与谢元对峙的眼神看向了沈留祯,说:
“不是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陛下知道你今日该到了,让我过来催你进宫觐见,”他说着,又看了谢元一眼,不情不愿地说,“带上谢将军。”
沈留祯展了一下宽大的袖子,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瞬间瞪圆了,说道:
“这么急?怎么也得等我们回去沐浴更衣,收拾干净了再去啊。”
独孤坚皱了眉头说:
“你都让陛下等了你们好几个月了,自从陛下知道你从南边启程了之后,更是天天念叨,还讲究什么?现在就走。”
沈留祯失笑,只好扯了手里的缰绳,听话的跟在后头。
街上看热闹的人群都散了,但是依旧很多人好奇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看着谢元这个汉人小声的议论着。
沈留祯对于现在这个情形表示很满意,他转而看向了谢元,见谢元冷着眼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他怕她头一天进城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对魏国的情况失望,于是主动往她跟前倾了倾身子,小声地说:
“阿元?生气了?没事,以后碰见这种事情无须忍着,有我帮你周旋,自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谢元诧异地看了沈留祯一眼,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股暖意来。半晌她收回了眼神,若无其事地说:
“我没生气,这比在宋国的时候要好多了,至少看不惯的都敢正面挑战,总比暗地里阴谋挑拨,恶语中伤好多了。”
她顿了顿,眼神越发的坚毅,透着满满的战意,说道:“这种,更合我的胃口。”
沈留祯听闻,不由地有些尴尬,他抬了手中合着的扇子,轻轻地挨了一下自己鼻子,总觉得谢元说阴谋挑拨,背地里恶语中伤的时候,有他的事情。
其实谢元是真心在说宋国的那种令她抓狂的环境,是他自己心虚,才不由自主地对号入座了。
独孤坚走在前头,正好听见了他们说的话,这个时候扭过头来看了沈留祯一眼,不满地说道:
“沈侍中,以后碰见这种事情,早早的将陛下给你的令牌亮出来,就不会有后头的事情了。”
那个令牌是皇帝给沈留祯的特许,用来抬高他这个汉人的身份和威信的,几乎成了沈留祯作为钦差,四处行走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