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一进来,还没有站定,他就笑着问道:“伯羊都跟你聊什么了?”
谢元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伯羊应该是皇后的名讳,她老实地回答道:
“皇后娘娘想让我经常进宫来,陪她说说话,让我做她的朋友。”
乌雷听闻,脸上明朗的笑容渐渐地小了些,也明显更加温柔了些,他收回了目光,似乎有些怅然,过了一会儿才说:
“嗯,朕允了。以后只要留祯进宫来,谢将军就一同跟着来吧。对了,一会儿朕便下公文,先封你个中郎将,以表彰你率大军归化我朝的功绩。此乃虚职,名义上统领你带来的那六十万汉人兵马。
他们此时在滁州戍兵垦荒,你倒是不必跟着去了,先在京城。具体的日后再说。”
他说完之后,才又看向了谢元,真诚地问:
“谢将军可有异议?”
谢元抿了抿唇,心中说不出的慰帖和畅快,原来遇见了一个有主见的明君,会轻松这么多。
她面带微笑,利落又潇洒地撩了衣摆下跪,抱拳道:
“臣领旨谢恩。”
乌雷也笑了,对着沈留祯说道:
“好了,我就不留你们在宫中吃饭了,赶紧回去洗漱休息吧。”
沈留祯听闻,就走到了谢元的跟前,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躬身行礼告退。
刚刚转了个身,乌雷又突然叫住了他。
沈留祯转过身一看,就见乌雷眉目深邃的五官,透着慰帖和欣慰的笑容,十分真诚又温柔地说:
“留祯,辛苦你了,幸亏有你。”
沈留祯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么满足过,谢元在他的身边,乌雷也大度的接受了她的身份,允了她的前程。
心爱的人,和在意的朋友,此时都在他的身边,沈留祯由衷地笑了出来,拱手郑重地说道:
“何谈辛苦?为陛下奔波,殚精竭虑,微臣甘之如饴。应该是臣说,幸亏有了陛下,因为得了陛下知遇之恩,实乃臣的人生一大幸事。”
乌雷爽朗的笑了,冲着他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似乎有些经不住沈留祯这般肉麻,自顾自地起身,往后殿去了。
沈留祯这才跟谢元一起转身出去了。
在宫道上,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可是却步履轻快。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沈留祯走着走着,就好往谢元的跟前挨,时不时地用自己宽大的袖子扫她一下,或者用手臂碰她一下。
谢元看过来,他就只是抿着嘴,露着脸上甜甜的小酒窝对着她笑,什么话都不说,就好似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下了课堂准备去玩似的。
谢元自己心里头轻松,见他笑得好看,也不觉得他烦了,只是觉得亲厚,心里头不再那么孤单,不再是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独木难支了。
不必再问,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两个人此时的心情就代表了一切,彼此相通相知,心满意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