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间都不敢吭声。
乌雷自行说道:
“朕觉得沈侍中说得颇有道理,现在不是在草原上了,各位住着高屋,吃着粟米,不必逐水草而居,不必争抢牛羊和草场,饮食习惯也早已经跟着环境有了改变,何必在衣着上强行保留?这里有草原上冷吗?”
东部大人出声说道:
“陛下,咱们是鲜卑人,日常尚武,习惯打猎骑马,汉人的衣服穿起来,还得端着,行动多有不便,实在是不太适合。若都跟他们一样,被一身衣服约束着,成了文弱之人,失了血性,以后还能打赢仗吗?”
汉人朝臣里头一个人小声嘀咕道:
“一身衣服就能改变了血性,恐怕这血性有些假吧。人家谢将军还是个女郎呢,女人的衣服都穿得,也不见人打不赢谁。”
他的声音虽然算小的,但是在高阔的大殿上,还是很容易被人听到。顿时引来了鲜卑众人的怒目而视。
看得那个官吏心里头害怕,但是依旧梗着脖子,假装镇定。
沈留祯见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
适时地将他的仇恨吸引了过来。那些人又恨恨地瞧着沈留祯。但是不敢再骂什么了。
毕竟陛下已经发怒,他们再乱来,属实不将皇帝放在眼里。
这位年轻的皇帝已经够亲近汉人的了,再不表现的忠诚一点,回头听这个姓沈的说两句,说不定谁就遭殃了……
乌雷狠狠地叹了口气,说道:
“朕知道,让你们一气儿的改,总有许多人不愿意,所以,只让你们在上朝的时候,不打猎不习武的时候穿汉服。其余的时候,你们爱穿什么穿什么,朕不管。
……都是一个朝廷的人,日日泾渭分明,水火不容,看得朕眼睛疼!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么一点小事,各位都不愿意听朕的命令,非要拧着来……”
乌雷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扫过众人,带着威压沉声说道:
“那朕只有将其发配到北方军镇上戍守边疆了,毕竟那里离咱们的老家近,到了那儿,正合适你保留鲜卑人的衣食住行!”
乌雷说罢,起身就走。
太监连忙唱和“退朝”,留下了面面相觑,脸色不愉的众人。
沈留祯看了看他们的脸色,佯装叹气,感叹道:
“哎……诸位不容易啊,从前在关外,千辛万苦的打进来,不就是羡慕中原的好日子吗?如今要为了一身衣服再被赶回那蛮荒之地受苦,多不划算啊……应该没有人会这么傻吧?”
西部大人见沈留祯那骄矜的样子就来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少得意,你等着吧,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沈留祯听闻,无辜的瞪大了眼睛,举手朝着朝堂上方的龙椅拱手道:
“哎,西部族老大人……在下自辅佐陛下以来,桩桩件件可是为了魏国,为了各位。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沈某曾经坑害过您一样……”
“你!”他激动地伸手指着沈留祯,却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