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你会不会讨厌我,觉得我麻烦?……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奴婢,我一定努力改成你喜欢的样子。”
谢元一边熟练的打着绷带,一边垂着眼睛说道:
“我说过了,你不必费劲心思的取悦我,只要安心做你自己就可以了。除非我死了,不然一个奴婢我还是养得起的,绝对不会随便将你卖了。”
灵秀哭着说道:
“可是我身无长物,只会跳舞伺候男人。偏偏谢将军你是个女人,这些对你来说都没有用处,甚至连洗漱沐浴梳头,这些你都习惯自己做……你还有亲兵使唤,根本没有需要婢女的时候,我实在是慌……我是白吃饭的,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
谢元包扎好了,将她的手松了开来,看着她嘴唇动了动,表情很是无奈,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摸了一下灵秀的头,说道:
“不着急,慢慢来,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我说话算数。”
说罢,她歪了一下头,看见沈留祯还在远处孤零零地站着,正在看着她们,于是起身就走了过去。
沈留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盯了灵秀一会儿,吓得灵秀捂着手站在哪儿,没有敢跟过来。
待谢元走进了之后,沈留祯忍着自己的怒气,温声提醒她说:
“你做什么对那个灵秀那么好?我不是说过了么,对女子也不能这么好,她们的心思哪有你想得那么单纯?阿元,你太温柔了便是默许她们得寸进尺,便是撩拨你懂吗?”
谢元默不吭声,一直走到了河流边洗手,沈留祯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迫切地想要得到谢元的一声回应。
可是谢元却微微皱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几个在天上盘桓的水鸟,说道:
“留祯……你有没有与什么人感同身受过?因为太过感同身受,甚至有时候觉得,可怜她就是可怜另一个自己。”
沈留祯似乎察觉到了谢元在说什么,可是他却不以为然,皱着眉头说道:
“我当然有,我小时候与你感同身受,因为我们都是父母不满意的孩子,我大了之后跟乌雷感同身受,因为我们都从未体验过有亲娘是什么感觉。可是我从来不可怜你们,因为你们并不可怜,你们都值得我的爱重。
你跟那个灵秀感同身受什么呢?她与你没有一点相像,她像个饥饿的野狗,永远都填不饱似的。她非要扒着你,无非就是看准了你同情她,又有能力,能让她占便宜得好处罢了。”
沈留祯气得喘了一口气,说道:
“我想起来她说你是她的救命稻草,我就来气!她也不看看别人愿不愿意给她做救命稻草!她配吗?!”
谢元弯腰从河滩上拾了一颗石子,拿在手里无意识地颠着,她听了沈留祯的话,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她,正如你所说,她太过急功近利,又没有什么见识,当时我想教她习武,摆脱舞姬的身份,她满脸都写着拒绝,甚至有些嫌弃……”
谢元说到此处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
“可我那日听了她的故事之后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从容活着的资格的。魏国皇帝当然不可怜,因为他生下来便在帝王家,即便没有亲生母亲,还有保姆,还有宫女太监照顾他,吃穿住、教育、礼仪,都是天底下最好的,这是他那一身华贵之气的由来,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