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不动,凑到了谢元的身边,小声地提箱她说道:
“将军,这生死状不好签吧?”
谢元微微偏了一下脑袋,眼睛却没有移开,神情很是自若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怕我打不赢?”
赵念有苦着脸说道:
“那倒也不是,我是怕你把他打死了,咱们走不出这个军营,毕竟这里头,可都是人家的人啊……咱们初来乍到的……”
这时候谢元也写完了,将笔递还给了他,安慰道: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一会儿躲远一点。”
谢元将那张纸拈起来吹了吹,像是逗小狗一样,朝着台下的黑着脸不动弹的贺兰蛮真摇了摇,说道:
“贺兰蛮真,已经写好了,来签字画押啊……难道你后悔了?”
贺兰蛮真哪里经得住谢元这般挑衅,他又不是一丝胜算也没有!怎么能让人这般瞧不起?
“后悔个屁!”他大喝了一声,就活动了一下他那异常宽厚的肩膀和粗壮的脖子。朝着看台上走了过去。
谢元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来,将那张军令状又放回了自己亲兵弯着的脊背上,让开了位置。
贺兰蛮真黑着脸便签了……
这个时候,台下的众人更懵了,今日这一会儿发生的变故,比军营里头一年发生的还多,这都是什么情况。
于是从台上往下看去,就能看到乌压压一群严阵以待的将士们,都是一副微张着嘴,震惊加惊慌的模样。
这两位,一个是他们原来的统领,另一个是陛下刚刚下旨,代管还没有半个时辰的统领,他们两个哪个死在这儿,都不好罢?!
眨眼间,看台上的其他人避让地方,都下来了,将位置留给了两个统领大人。
一个汉人,一个鲜卑人,一个身材颀长步履轻松,一个宽肩阔臂,稳若泰山。
两厢一对比,众人不由地替谢元这个小身板感到危险,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呢?
这一回,谢元没有用长枪的杆子,而是用自己的佩剑。
她一拔剑,垂手斜斜提在手中,侧身而立,顿时刚刚那松弛的气质就消失不见了,一双眼睛丹凤眼凌厉非常,站在风中的笔直身姿,隐隐便带着一股傲气和战意,像是一把临风的剑刃一般,锋利至极。qqxδnew
贺兰蛮真看着这样的谢元,突然之间瞳孔瑟缩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上一次比试的时候虽然没有分出胜负,可是他没有挨到谢元的身体一下,自己反倒是挨了中了好几次招。
也就是说,现在谢元手里头拎了的剑,只要在要害部位挨上一下,他的命便没了……
想到此处,贺兰蛮真的胆怯更加的真实了一些。
在这般深秋冷飕飕的天气里头,还没有开打,他的额头上便已经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