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听闻亦是惊奇,问道:
“当初你不是帮过陈久吗?你用那些人帮过他,他怎么能将姒玉抓起来呢?……你觉得他要做什么?”
沈留祯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个国家怎么能容忍国外的细作在自己的国土上安安稳稳的呆着,什么都不做呢?只是,我心存了些许的侥幸,以为只要我不动魏国境内的那几个,他们也能将就着……反正……”
沈留祯说到此处,顿时顿住了,波光潋滟的眼睛眸光闪动着。
谢元见状,问:“怎么了?”
沈留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飘飞的雪花,沉重地说道:
“反正陛下并不想打仗,摆在明面上的细作,知道对面国家的情势走向就足够了。可是现在这样,说不得,是陈久有了要打仗的心了……”
……
……
平城西门外。
“阿嚏!”石余财庄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用胖胖的手指从袖口里掏出了手帕,揩了一把,抱怨道:
“这南朝的使臣可真有意思,放着秋高气爽的天气不来,偏挑着大雪纷飞的时候跑来,我都不知道汉人这么能吃苦!”
他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两个汉人呢,顿时住了口,心虚地瞧向了自己的身后。
果然,谢元还有沈留祯齐齐的朝他看了过来,只不过谢元冷着一张脸,表情甚是冷酷,眼神凉飕飕地瞟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喜怒,但是却让人心里头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而沈留祯呢,则笑眯眯地看向了他,主动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我可受不得这样的苦,大人你看我这身打扮,就差将被子裹身上了。”
沈留祯头上带着帽子,脖子上白色的狐裘围子,这还是当年陛下打猎时猎了白狐专门赏他的。他里头穿着厚实的冬衣,外头还罩着毛皮的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连带着脚下的靴子,都眼见着带着厚实的毛边儿。
他本来皮肤白皙,面相嫩,像是个瓷娃娃,现在穿成了这么一个滚圆,便更像了……
石余财庄这么打量了他一眼,顿时不由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沈侍中这身打扮确实夸张了些。”
反观作为副使,站在他身侧的谢元,虽然穿着的也是冬衣,但是依旧身材挺拔,宽肩细腰,一副丰神俊朗的样子,显然穿得也没有多厚。
石余财庄看着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心想这两个人倒是真的各自奇怪,但是又莫名的极为相配。
正说话间,远处的车队在飞雪中渐渐的近了,停了下来。
侍卫打开了马车的门,从里头走出了一个带着裘帽,遮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的人下来,那人穿着像是个文弱书生,衣着华丽,手里还抱着一鼎雕花的铜金暖炉,慢慢地从马车上下来。
沈留祯和谢元看着对面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过来的人,见他虽然眼睛被帽子上的长毛遮住了眼睛,但是咧着嘴笑得那么的开心,天然便带了一股亲切感。
两个人都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都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于是看着来人目光都有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