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余丰连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笑着说道:
“放心吧,怎么会有人听不懂呢,毕竟说汉话的人多么,胡人之间也靠汉话沟通呢你说是不是。”
谢元微微蹙起了眉头瞥他一眼,随即便又转过身,指着那些七倒八歪的人沉声说道:
“其他人不是主犯,挨了我的鞭子就算罚了,下不为例。但是这两个……”
她用拿着马鞭的手在空处划拉了一下,指向了那两个到最后都打在一起的人,说道:
“给我扔到大营门口的那两个笼子里头去,一人一个挨在一起,关两天,让他们体验体验同袍之间的同甘共苦!”
说罢,跟着她的四个亲兵就利落的冲了过去,将那两个人一押,就往营地的大门方向去了。
谢元也翻身上了马准备离开,但是拽着缰绳掉了个头之后,正好将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呢收入眼底。
她突然冷笑了一声,在马背上扯着缰绳,驱使着马匹英姿飒爽又转了一圈,一双丹凤眼逼视着众人,扬声说道:
“各位都是全国各地调来的人中龙凤,我倒是小瞧各位了。就那点运动量,我看你们是一点都不见累啊……”
她的语气豪迈中又带着戏谑的意味,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众人还以为这是夸奖呢,有些人已经傻呵呵的露出笑容了。
谁知道她突然间话锋一转,厉声下令道: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急行军加二十里!”
刚刚还笑着的人瞬间就傻眼了,霎时间一片哀嚎遍野,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都发出了怨念的悲鸣之声。
谢元也不管,就在这一片悲呼声中,回自己的帐子去了。
她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就有沈家的几个族亲找了过来,心中有些不平,说道:
“明明是那鲜卑人先骂人的,要关关一个就行了,为什么把挨骂的也关进去了?这不是和稀泥吗?”
谢元双手交握支在了案几上,手肘下是军营里头的花名册,还有报名考核的详细资料,推荐信什么的,摞的很多,看着便很繁琐。
她目光平和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
“我不是说了么,重点是他们谁骂了谁吗?重点是他们私下斗殴,骂人不犯军法,私下斗殴犯了!”
他们三个人中一个年纪大的往地上盘腿一坐,想辩驳些什么,但是又讲不出道理来,最后不甘心地喃喃了一句,说:
“我们本以为,你是汉人,咱们多少还算沾点亲戚吧,能多少沾一点儿光呢,结果……哎……”
谢元看了看他们三个人,见他们的情绪都有些萎靡,随即软了声音解释道:
“三位叔伯。你们带着人来,也知道这中部军的建立,对魏国对咱们汉人的地位意味着什么。外头多少眼睛看着,都盼着这大营出问题,办不下去。
你们就当帮我了,也是帮帮你们自己,不要再想着沾什么光,压胡人一头。这点光沾了,矛盾越来越深,中部军办不成,咱们汉人整体就沾不了光了。
现在才刚刚开始,只是人进来了而已,以后,大家要一同作战,要打胜仗,路还长着呢。三位叔伯,你们一定要帮我啊……”
谢元说得言辞恳切,目光真挚。那三位互相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利落地说了句“知道了”,就走了。
……
……
谢元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住在军营里头,鲜有的回家几趟,也是进宫去教授太子上课。
从前只有太子一个人,她嫌弃那个保姆烦人,跟陛下奏准之后,取了折中之法,才将太子带到了自己府上监督授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