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由侍卫们护卫着,裹在人群中一直跟到了沈家的大门前。
乌雷和冯伯羊两个都带着帏帽,再加上一路上因为这婚仪太过于奇怪,围观的人太多,不管是胡人和汉人,都在凑热闹,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到了大门前,看见谢氏夫妇脸上摆着微笑,互相扯着袖子的时候,乌雷顿时笑出了声,说道:
“哎~这要搁别人,恐怕早就气得跳脚了,这谢家人涵养功夫都极高明,不高兴也不会在人前让人看了笑话去。”
皇后冯伯羊看了乌雷一眼,笑着说道:
“哎~就不兴是人家父母开明,看得开么?毕竟是养出了谢元这样人物的父母啊。”
乌雷双手背在身后,看了冯伯羊一眼,促狭地说:
“你倒是也会说俏皮话了,今日这一趟没有白带你出来。”
这个时候,大门前头,谢元向沈留祯伸出了手,两个人携手同行,一同进了大门踏过了火盆的身影,引得人群中一阵寂静。
乌雷和冯伯羊也沉默了,看着这一幕久久都没有言语,理不清心中的情绪。
突然,乌雷偷偷抓住了冯伯羊的手,冯伯羊身子僵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挣脱,也没有动。
就这样,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处,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握着手看着前头的热闹,但是好像什么也没有看。
新人进去了,门口的表演也撤了,围在门口的宾客们,也渐渐地走进了大宅。拥挤的人群一下子就稀少了许多。
人少了,冯伯羊毕竟是汉人,做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牵手的事情,怕被人发现,连忙将自己的手,从皇帝乌雷的手里抽了出来。
乌雷也就顺势松了,不以为意。
因为刚刚那一会儿,已经是他与皇后冯伯羊的心,离得最近的时刻了,他很满足。
里头的人已经开始拜堂了。
乌雷从怀里掏出了一对玉佩,对独孤坚说道:
“你留下来喝喜酒吧,一会儿找个机会,私下里将这对玉佩送给留祯,就说,这是我以朋友的身份送他们的,不是赏赐。祝他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告诉他们朕来过了,为了不喧宾夺主,已经走了。”
说罢,就将那两块玉佩塞到了独孤坚的手里,转身就走。
其他侍卫们自然跟着帝后走了,只留下了独孤坚一个。
他抬了抬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左右人来人往的都是人,也不敢高声嚷嚷,于是嘟囔道:
“为什么是我呀!我不想去……”
他站在门口拿着玉佩就是不进去。
突然身后一个女声问他: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独孤坚吓了一跳,扭过头来一瞧,原来是步六孤珠云,随即冷着脸道:
“步六孤家的幺女,你来这儿做什么?”
珠云身后身后还跟了两个抱着盒子的女奴,三个护卫,她扭过头来指了一下,说道:
“当然是来送贺礼啊,还能是因为什么。我阿耶不让我来,说什么都是汉人,鲜卑人不好来凑热闹,派人送个东西就算了。我偏要来,闹了半天,连拜堂都错过了。”
她说着,伸着脖子往里头看了看,说:
“哎呀,看来还真是,大多都是汉人,有名头的鲜卑人一个没有。”
步六孤扭过头来看了看独孤坚,惊喜地说:
“哎……你不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吗?你名头够大了,我跟你在一处不亏。走,咱们一起。”
孤独坚心想自己领着圣旨呢,不想去也得去,正好有个伴,于是没有吭声,就跟着步六孤珠云一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