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奶奶拿着五百两银子如握个烫手山芋,连房门都不敢出了,索性脱了鞋合衣在床上躺了下来。
黄米看奶奶半天没出门,和黄桃过来看看,才看见奶奶在床上躺着呢。
这可是很难出现的,黄奶奶和黄老汉不是身体不舒服,从来不会白天在床上躺着休息的。
“奶奶,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黄米轻手轻脚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黄奶奶的额头。
“没有,昨晚惦记你爷爷,没睡好,现在躺会,没事,你们去忙。我睡会,等你爷爷回来就好了。”黄奶奶轻轻拍了拍黄米的手,让她们出去。
黄米和黄桃又轻手轻脚走了出去,两个人心里都暗暗担心,奶奶不会是病了,瞒着大家吧?
小姐俩轻声商量一会,决定,等爷爷回来再看看,奶奶真的还不怎么好,就告诉爷爷。
这边黄老汉带着儿孙一起去了南山边那片荒地,是的,没看错,儿孙一起。
黄老汉带着五个儿子,一个孙女,并“光明磊落、忠孝”六个孙子,只有黄德礼和黄德仪因为太小没有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荒土地。
镇上人不熟悉黄老汉,但认识黄豆和黄老四。遇见熟人就打招呼,一路走走停停,出了镇,速度才快了起来。
镇里镇外那些搭建的窝棚早已经撤除,故土难归的人却不在少数。
很大一部分人,觉得南山镇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码头,看周边的生活质量也相当不错。这部分人就动了心思,想留在这里。
一部分人还是决定回到故土,虽然家没有了,但是土地还在,户籍还在,总比漂流他乡要好的多。
南山镇属于洪县,这次洪灾洪县死伤很多民众。洪县县令在灾情第五天就向下属各乡镇发了公函,如有流民逃荒到此,尽量收留。
想留下的人,都搬到了镇外的一片荒地集中管理,等稳定后,会向个各村摊派,或者就地规划处一片地方,专门收这些外来流民,建立新的村落。
去荒草滩要从流民区经过,男人们都去了镇上码头,看能不能找点活,女人们在简陋的临时住宅收收洗洗。
只有孩子才是最无忧无虑的,在外面的草地上追逐打闹。
大家都以为,黄老汉会带他们去看一个惊喜,谁也没想到,黄老汉带他们去看的是一个意外。
这片几百亩的荒地,靠近东湖那几十亩,连荒草树木都长的稀稀落落,可想而知,土地有多贫乏。
而离东湖稍微远点的地方,虽然看上去荒草杂树丛生,不过,也不代表这样的土地就不贫乏,不过是略微好点而已。
而且,碎石满地,这样的土地要想改成田地,难度大,而且也不值得费这样的心思。
可能因为落差太大,大家一时接受不了,竟然一个人都没吭声。
黄家兄弟五个都知道家里有钱,要买地造房,所以看到这样的土地,心中的失望和落差很大的。
而六个孙辈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他们以为爷爷要在这里买地造房,是因为家里没钱。
这片土地,背山临湖,住人完全没什么问题,就是离黄家湾有点距离,以后收粮种地不是很方便。
黄家的老爷们都属于比较沉稳的那种,而小一辈也很少有那种跳脱中二的青少年。
所以,小的看自己爹都不吭声,也保持着不啃声。
“你们是不是对这片土地很失望,其实我刚看见,也觉得失望的很。可是你们看见没有,那边。”说着黄老汉指了指东湖岸边:“那边未来可以发展起来,你们要知道,东湖可是直通大海的,说不定可以做个码头。”
“爹,就是做码头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还能建出一个码头。”黄老大问。
“老四,你在码头做过工,你来说说,南山码头,不说春秋最繁忙的时候,就是夏季,南山码头的船可停过。”黄老汉看向在码头做过工的四儿子。
“南山码头生意最淡的时候,码头的船都没有停过,春秋各处运粮食贩良种山货,吃穿用都靠这边大船运输,码头上经常船只排队都要排个两三日才能进港。”黄老四想了想,认真回答。
“很久以前,我的东家还没有死,他带着我和一帮兄弟去过很多地方,他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南山镇地理位置这么好,交通便利,唯有码头不够大。”
说到这里,黄老汉转头看看南山镇:“钱大富是个能人,他相当于一人创建了南山码头,而南山码头不够大是他唯一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