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端着托盘进房的赵大山,黄豆闻到香气,就觉得肚子饿得更厉害了。也不客气,下了床,穿了鞋就乖乖坐到桌边,等着赵大山一起吃饭。
赵大娘亲手做的鸡汤面,大碗里是细细的手擀面条,放着两个肉丸,一个大鸡腿,还有几根碧绿的青菜。
顿时让黄豆生出,我能一口气吃三碗的豪气来。
两个人对坐着吃面,刚开始黄豆还小口小口地咬,看赵大山吃的呼呼啦啦,很快半碗面下去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是矫情个什么劲,也不再矜持,而是像平常一样吃了起来。看在赵大山眼里,还是觉得到底是女孩子,吃个饭都这么文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赵大山一碗面快吃完了,才放慢速度,等着黄豆,还顺手把碗里的鸡腿夹给了黄豆。黄豆连忙又夹了回去,摇头:“我吃不完。”
一碗面吃了大半碗,黄豆真吃不完了。鸡腿吃了,肉丸吃了,面还有小半碗。
她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面碗,纠结起来。吃吧,太撑了,不吃吧,剩下的有点难看。都怪自己眼大肚皮小,没吃的时候应该给赵大山分一点。
赵大山看媳妇摸了摸肚子,坐那里纠结,忙停下筷子问:“怎么了?吃饱了?”
“嗯,吃不下了。”黄豆为难地看着赵大山。
“吃不下就不吃了呗,傻瓜。”说着,赵大山一转手,端起黄豆的碗倒进了自己还有一口面汤的碗里,埋头呼呼啦啦又给吃完了。
他竟然不嫌弃自己的剩饭碗,黄豆觉得换了自己可能不一定能吃的下去。不过,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有一种他不嫌弃我,他一定很爱我的感觉。
赵大山吃面,黄豆转身去铺床,床下垫得被子太厚了,得抽出来。不然一晚上睡过来,非起痱子不可。
换了床从娘家带来的薄褥子,又铺上大红床单,转头看见赵大山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黄豆笑眯眯地白了他一眼。
“看你好看。”赵大山竟然接的停溜。
“好看吗?”黄豆摸摸脸,凑了过去:“我今天化得妆好看吗?”
“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你自己化的吗?”赵大山摸了摸黄豆额头上浅粉色的疤痕。当时,黄豆就是在这里化了花瓣妆,遮掩了疤痕。
“嗯,我练了好久,我感觉我以后都可以靠给别人化妆挣钱了。”黄豆也伸手摸了摸额头,这里有伤疤,即使留了刘海,她还是有点介意的。
“不用给别人化妆,你就化给我看,我挣得钱以后都给你,行不?”
“不行。”黄豆把赵大山手拿开:“你的本来就是我的。”
“那我争取多给你挣点,总行了吧。”赵大山把黄豆摸伤疤的手抓住:“别摸了,都红了。”
“可是,它还是有点难看的。”黄豆到底是在意的。
“傻瓜,一点不难看,不相信,你自己照照镜子。”说着赵大山推着黄豆走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放着两面铜镜。
其实赵大山很想买两面琉璃镜子送给黄豆,他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东西。可惜太贵了,一面琉璃镜子都难得,别说两面了,下次要是出海,一定带两面琉璃镜子回来给黄豆。
铜镜看人很模糊,只能看见隐约的两个身影,黄豆想起了哥哥送给她的那面巴掌大的小琉璃镜:“我的嫁妆呢?”
“在西屋呢。怎么了?”赵大山奇怪地问。
“那里面有一面琉璃镜,照的可清楚了,我哥送的。”黄豆一句话把赵大山心都说酸了,自己当初怎么那么木头,没想起来给黄豆买镜子。
真是傻,赵大山有点想捶自己脑袋两下。
不过也不能怪他,他走的时候黄豆才九岁,还是个小姑娘呢。他当时根本没把她当心上人来看,等到他回来,黄豆都成大姑娘了,他才心动的。
“我们去看看。”看着兴致勃勃的黄豆,赵大山点头,端起一旁的油灯点燃,拉着黄豆往西屋走。
赵大山家的堂屋和所有人家一样,一个长柜子,可以放香炉,供祖宗牌位。
屋中间有个桑木打得四方桌子,四周各一条长条凳。
西屋很空,只有一张床放在屋角,就连床上都堆了黄豆的嫁妆。
就着油灯的光,黄豆轻车熟路地找到她要找的小箱子抱了起来,又招手喊举着灯的赵大山过来:“你帮我把这个箱子抱去房里。”
黄豆指得是脚下一个跟她手中一模一样的箱子,赵大山走过来,单手一抱,竟然没一下抱起来。
他奇怪地看了黄豆一样,心想,这里面是什么呀,竟然这么重?
“我帮你拿灯吧,那个箱子有点沉。”黄豆想单手抱箱子,去帮赵大山拿灯,谁知道手里箱子竟然抱不住,一路往下滑。
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扶着箱子往上抱了抱。
“你把你手里箱子给我。”赵大山把油灯放在旁边一个大木箱子上,伸手来接黄豆手里的箱子。
“好。”黄豆把手中箱子递给了赵大山,看他把两个箱子摞到一起,双手一伸,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