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今日笑清风大出风头，暖神怕不是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欧阳凡觉得自己有必要下楼打探一番。

七楼房东兄妹的房间里，袭人暖满脸颓败之色，欧阳凡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满的自我怀疑。

曾几何时他还对一个月内靠游戏赚到两百万还清债务抱有希望，然而就在今日，笑清风在游戏中惊为天人的表现将他的希望彻底挫灭。

对比笑清风，袭人暖唯一的倚仗便只有他的泯恩仇公会。

然而泯恩仇公会完全是靠着他几年前的名气才能聚拢人心，纵使曾经的那件“丑闻”对他的名望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但仍有那么一批老玩家选择相信他。

可今日之后，袭人暖仅存的那么些名望再次降至谷底，笑清风用他“单杀第五鬼神”的操作高调地向世人证明，谁才是真正的网游第一人！

原本笑傲江湖公会的名望比起泯恩仇公会就要更胜一筹，更何况笑清风身为世家豪门的继承人，可以动用惊人的财力来拉拢人心，最明显的对比便是笑傲江湖的普通帮众每月可以获得千数元底薪，而泯恩仇公会的底薪是零。

可以预见，今日之后将会有大批帮众从泯恩仇公会流向笑傲江湖，说不定前者便会由此开始一蹶不振。

想到这些关节，欧阳凡完全能理解袭人暖脸上的颓废，却半天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我决定把房子卖了。”袭人暖忽然抬头说道，不仅是在说给自己的妹妹听，同样也是在说给欧阳凡听。

因为一旦袭人暖将这栋老居民楼卖掉，他们兄妹二人就得彻底搬离此地重新寻找居所，而欧阳凡也得寻找新的廉价出租屋。

萌妹一听却是松了口气，自从当初催债的那伙人上门之后，她便一直主张把房子卖了还债，甚至早已在网上联系好买家，只等袭人暖点头就能成交。

一夜无话，欧阳凡第二天早上是被楼下的谈话声吵醒的。

兄妹二人的房产证一大早就被登门的买家收入囊中，虽然兄妹二人只有这栋老式居民楼6、7、8三层的产权，但好在仙山市的房价行情还不错，卖房所得足以偿还袭人暖的两百万债务，还能留下一部分资金供袭人暖发展公会。

欧阳凡识趣地整理好自己的一堆破烂行李下楼，免得新的房主来赶人那多尴尬啊。

昨晚兄妹二人便提出要租一个大点的地方作为公会的工作室，可以让欧阳凡免费入住。

素来节省或者说爱贪小便宜的欧阳凡差点就忍不住答应了，但念及他们兄妹二人如今的境遇也不算好，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了。

当下欧阳凡拖着他的破烂行李箱行走在街头，竟生出一股天大地大无处容身之感。

或许是上天的指引，又或者是荷尔蒙的蛊惑，一道瘦弱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浮现在欧阳凡脑海，随即欧阳凡嘴角猥琐一笑，他知道该去哪里租房了。

一处天桥附近的城中村内，一列列低矮的平房错乱排列，巷内的污水终日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一道娇小的身影背着书包消失在巷尾，这个点正是学生们出门上学的时间。

欧阳凡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转念便想到许是曾在以前待的补习机构里见过该学生吧。

但欧阳凡的思绪很快便转移到了另一道身影上，该怎么形容那道身影呢，明明娇弱不堪，却无处不透露着坚强。

身影的主人踮起脚尖，用仅有的一条手臂奋力举起撑衣杆，将刚手洗好的衣物挂上窗外拉直的铁丝。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身影的主人陡然转身，恰好和欧阳凡四目相对，随即那双清秀的眸子中泛起难言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