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点了点头,哽咽着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字:“好……”
赵伟站起身来,看了看我,但很快就转过头去,看着潘厅钟说道:“潘叔,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晚上打烊的时候记得关门啊,昨晚你忘了关灯,你这里的电线很多年没换了,不关灯不安全的。”
潘厅钟依旧坐在地上,置若罔闻,只当没听见一样。赵伟似乎早就习惯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赵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个老挝警察作为一个片警,也算是尽忠职守了,但他不知道他在面对什么样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善意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我转头看向凡凡,她的怒意已经消散了,可眼里早已没了光。原来她跟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她有脾气,而且脾气很大,她不喜欢被强迫,哪怕强迫的人是她的父亲。
凡凡没去看潘厅钟,而是看向我,说道:“大哥哥,你可不可以抱我回去呀,我有点困了,想去睡觉了…….”
我很诧异,我转头看向潘厅钟,他依旧坐在那里,神情看起来很难受,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朝着店铺后面走去。我能感受到,他们父女之间在置气,而且谁都不愿意示弱。
我走过去,把凡凡抱了起来。比我想象中的轻得多,我记得潘厅钟交给我的资料里写着,她的体重是三十多公斤。这看起来不算轻,可是当这个重量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时,却又显得那么轻,轻的让人不忍直视。
这不像是一个人的体重。
我跟在潘厅钟后面,抱着凡凡,抱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她自己拉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我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哀。
我退出卧室,潘厅钟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对我说道:“跟我走。”
我很奇怪,他要带我去哪?
我对潘厅钟一直很警惕,这种警惕来自于本能,他让我觉得很危险,像萧磊带给我的感觉一样。
但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我跟着他出了门,他骑上一辆停在门口的摩托车,点头示意我坐上去,我坐上去后,他就带着我离开了店铺。
我诧异的问道:“你不用关门吗?”
潘厅钟淡淡的回到:“不用,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这里的人都不会去我那里的,他们都知道我家里有个病人,哪怕这种病不会传染,他们也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我们。”
潘厅钟的话让我觉得很悲哀,我来了两次,确实没见到有什么人来他店里,除了我跟那位片警。
潘厅钟带着我去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我。
我坐着潘厅钟的摩托车,来到了一个别墅区。潘厅钟停好车,十分熟络的朝着一栋独门独栋的别墅走去,然后打开了门。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简直就是寸土寸金的代表。
让我诧异的是,别墅里面的装修风格竟然是中国风。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玉制品,看起来十分奢侈。
我早就猜到了,潘厅钟的生活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节俭。
我跟在他后面,朝着里面走去,但耳中却传来奇怪的女人的惨叫声。那声音很小,似乎是从很深很深的地底下传来的。如果不用心去听,很难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