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说起这些时候,眼里满是痛苦,满是悔恨,让我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我点头道:“凡凡,其实大人都是自私的。只是你爸爸更为特殊,他不仅是个自私的人,还是个伪君子,他只是害怕接受事实,接受自己不同意分你一个肾的事实,他对你的爱都是虚情假意,他只爱他自己。”
凡凡见我这么说,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的说到:“对呀,大哥哥还是你了解他,我最怕的不是每天给我做血透,我最怕的是我爸爸对我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因为我知道,他只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我。”
凡凡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看起来似乎有点疲惫,只是这种依赖,却让我觉得很难受,因为我很清楚,我给不了她任何依赖。
我抱着凡凡,走到办公室里,徐志强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见我们到了,连忙站起来说道:“去ct室,先做ct,你们跟着我就好了,一切都不用你们操心。”
我抱着凡凡,跟在徐志强后面,朝着ct室走去。徐志强的那个学生,早已侯在那里。我们到那里的还是,队伍已经排了很长。但在徐志强学生的带领下,我们没有排队直接走了进去。
那医生一边走一边看着凡凡,笑着问道:“你以前做过血透吗?”
凡凡回到:“每天都有做,每次都很疼,不过没关系,我忍得了。”
那人笑着回到:“一会先给你做个ct,在给你做移植前,我们还要做很多项的身体检查。但是你不用担心,等检查完,安排好时间,做完手术,你就会恢复健康了。”
凡凡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回话,她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好像我成了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能抓在手里的依靠了。只是凡凡越是这样,我却越是觉得焦虑,因为我其实并不能让她依靠,我只是跟潘厅钟做了一个交易,带着她来医院做匹配而已。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向徐志强,我是来带凡凡做匹配的,不是来做体检的,很显然,徐志强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故意用医术上的东西来表达自己的优势。
徐志强却不看我,而是看向潘厅钟说道:“你是孩子的父亲吧,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家长哪有不疼孩子的,恨不得能自己替孩子受罪,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
潘厅钟似乎终于找到一个懂自己的人了,而他之前对医生的偏见,此刻完全消失不见,反而对徐志强表现的极为信服。
徐志强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里的那一叠资料翻开给潘厅钟看,随后继续解释道:“你要相信我的专业性,这都是我给你女儿做过的匹配,其中有一个婴儿,无论是血型还是基因,跟你女儿都有相当高的匹配度。而且,你女儿的体重只有三十多公斤,非常适合做婴儿的肾源移植手术。我们先带你女儿做一个全身的体检,一切顺利的话,手术我随时都能安排。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有我来承担,包括对婴儿家属的补偿。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潘厅钟看着徐志强手里的资料,嘴角却在抽搐,就连身体都在发抖,他没有回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突然觉得很讽刺,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个同样自私自利的父亲,果真是能说到对方心里去。
凡凡的没有越皱越紧,似乎极为痛苦的样子,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别怕,你很快就能康复了。”
凡凡艰难的对我挤出一个笑脸,她不想让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