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兴尘面不改色:“我没忘。”
小梦又笑了一声:“没忘就好。当日我身受重伤,内力无法凝聚,所以败给了你,而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越兴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宫主此言,是想来报那一日的一剑之仇了?”
“你既然知道,就不该让我在这样僻静的地方站在你的面前。”
八成功力,她解决掉越兴尘和云武绰绰有余。
“当日没能杀得了你,我就料到会有这一天。”越兴尘依旧冷静,他并不惧怕小梦的武功,“反正那日我也打得不尽兴,胜之不武,本非我所愿。”
“那你可知,若非我重伤,你连半分机会也不会有。”
“那不妨试试,我也很想领教宫主的绝技。”
越兴尘的剑,已拔出了一寸。
事实上,小梦根本没有要难为越兴尘的意思,她能够理解在当时的情境下他出手对付自己的心情,她根本就没有恨他。何况,他不辞辛劳给楚思晴示警,这份恩情,她需要代思晴偿还。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越无尘敬重的二哥。
单就这一点,她就能够不与他计较之前的恩怨了。
哪怕她与越无尘交往的并不深,可她也能从仅有的言辞之间,感受到他对越兴尘的情感,那是越冥尘所不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小梦可以无所顾忌地去针对越冥尘,却无法狠下心来去伤害越兴尘。
她已还不起他的情深,更不能再伤害他仅存的亲情。
其实,她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从一开始,她的一颗心就全都系在了楚思晴的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其他。
可她初次到访望岳城,人生地不熟,想要不知不觉地潜进秩序井然的越家实在不易。
而越兴尘的出现,刚好给了她机会。
“二少主就不怕我手上失了分寸,要了你的命?”
“你什么意思?”云武听出来小梦话里有话。
“我的意思是说,领教可以,可万一伤到你,你让我怎么跟无尘交代?”
她冰冷的眼睛突然有了温度,越兴尘透过那双珍珠一样的双眸,仿佛能够看到一池泛起涟漪的春水。
那是温暖的,包容的。
越兴尘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你诊过我的脉,就该知道我这个人根本活不久,所以死在谁的手上,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这是小梦的宿命,她早已认命,“我只是不甘心,没能真正跟你打一场。”
越兴尘现在才真的相信,江湖上对于梦魂宫主的传闻实在太过夸张了。她是一个多变的人,或许阴晴不定,可并非毫不讲理,完全不讲人情。
他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云武会唯独对她青眼有加,为什么易攸宁会说她对洛家有恩了。
纵使他不知道内情,他也对易攸宁的话从三分信到了八分。
“会有机会的。”越兴尘也期待那样一场真正实力的较量。
“其实,不瞒阁下,我此番前来是有要紧事要办,还请二少主帮忙。”小梦终于表明了来意。
“宫主不必多言,你指的要事是什么,兴尘心中有数。”
他是送信之人,自然比小梦还要清楚。
“你可见到她?”小梦迫切地需要知道楚思晴的下落。
越兴尘道:“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楚姑娘,毕竟我没有亲眼看到。”
“可是有五个黑衣人一起?”
“正是,那五人是家兄的心腹。”
“那便是了。”这下子,凌素衣的形容和实际的情况,对上了八九分,“二少主可否帮我?”
面对小梦突然的求助,越兴尘却显得有些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