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的事情只是让你们帮忙留意一下就好。”帝弥托利说。“特洛伊，索索纳多夫人那边怎么样？”

特洛伊正在摸扶朵米的小手。“索索纳多夫人已经邀请我去他们家了，下周六。”

莉西娅发现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有正在做的事情。

但是她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跟着卡洛琳一起离开了。

帝弥托利对她的冷漠，莉西娅感受得到。

*

“什么？你已经离开兰特考斯城了？”这是莉西娅第二次用海螺和凯斯联络。

“是的，莉西娅，我现在正在马车上。”凯斯说。“最近兰特考斯城中的守卫和巡逻很多，尤其是霰岚大街。”

“是黑珍珠带你出来的吗？”莉西娅抽出一条毛巾垫在肩膀上，她的头发还不停往下滴水。

“是的，多亏了吉斯小姐，不然我只能一直呆在富林多纳那间狭小的书店里面。”凯斯说。

“对了，皇太子殿下后来又提起过这件事了没有。”凯斯担心地问。

莉西娅摇摇头，虽然凯斯看不到。“没有，殿下知道我和你见了面，但是他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连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问过。连纹章石被盗也没有问过。”

莉西娅这才惊觉，皇室的龙之纹章石被偷走，帝弥托利好像都没有追究过，他应该已经知道是凯斯偷走了纹章石，莉西娅感觉这件事还是应该好好和帝弥托利讲一讲，虽然怎么讲都是凯斯理亏。

“殿下，我们能继续谈谈上次的事情吗？”莉西娅在夜晚九点左右，鼓起勇气，敲响了帝弥托利的房门。

他穿着睡衣，手中还握着一卷书，正在处理事情。

“进来吧。”他把门打开了一点儿，然后让莉西娅坐在下。

“怎么？莉西娅小姐现在想通了？”帝弥托利今天一天都感觉头脑不听使唤，只要一想到莉西娅说的绝不可能爱上自己，他就觉得胃部有点不适，他不懂这种情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而现在，莉西娅就站在这里，他才感觉好一点，他开始猜测莉西娅接下来会认错，而他立刻就会原谅她，然后他们可以拥抱在一起。

然后他能闻到莉西娅耳后的香味，能够感受从她肌肤上传来的温度。

“抱歉，殿下，我听说存放在教堂中的龙之纹章石被偷走了。”莉西娅说，她低着头，头发还有些潮湿，皮肤白皙透亮，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玫瑰。

“是你哥哥凯斯偷的吧。”帝弥托利绕道莉西娅背后，用他的手笼着莉西娅的湿发。“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擦干。”

莉西娅能感受到从头皮传来帝弥托利的体温。

“现在天气很暖和了。”

莉西娅觉得帝弥托利总是有能力把事情扯到一边去，但是莉西娅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尤其是就在昨天她还说过这样的狠话。

“殿下，我哥哥他没有和帝国作对，他只是被教会的人所陷害而已。”莉西娅转过头去，看着背后的帝弥托利。

“你解释过了。我知道了。”帝弥托利已经完全被莉西娅潮湿的头发迷住了，他好像一刹那就忘了昨天晚上莉西娅说的狠话，还是不自觉地完全被她所吸引。“我想这没什么可追究了，我正想把这件事栽赃给大主教。”

莉西娅长舒一口气。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哥哥拿着纹章石去做了什么。”帝弥托利说。“毕竟除了皇室中的人以外，其它人使用龙之纹章石会立刻被它烧死。”

莉西娅愣了一下。“会被烧死？”

帝弥托利点点头。“不会变成怪物，会从内而外被烧死。”

“而对于我来说，龙之纹章石没有用处，所以，它除了作为皇室的象征以外，并没有其它意义。”

“那为什么你又要想复制龙之纹章石呢？”莉西娅问。“你买了龙鳞，是为了复制你自己的纹章石吧。”

“是的，显然，复制龙之纹章石更安全。如果复制的纹章石还是会让人变成怪物，那么龙之纹章石只是会杀死那个人而已，不会造成别的影响。”帝弥托利解释说。“纹章石的材料已经只差凯瑟琳大教堂后面的荆棘了。”

莉西娅心里想着凯斯应该不会这么蠢直接把纹章石用在自己身上吧。

通过通信海螺，莉西娅推断出凯斯加入的组织应该是已经掌握了如何将纹章石中蕴含的纹章力量转移到其它物品上。“我会问问我哥哥的，在这之前，非常抱歉，殿下。”

她都不知道用什么立场来道歉，帝弥托利代表着荆棘帝国，代表裁决方。

而凯斯是不服与帝国的一股力量，是反动的，不可控制的，对于荆棘帝国来是危险的。

帝弥托利作为荆棘帝国的王储却将这件事轻描淡写了一样。

显然，皇太子殿下只是在博得莉西娅的好感一样。“我想，你应该收回你的那句话。”

“什么话。”莉西娅的头发已经半干了。

“你说的那句绝对不会和我结婚的话。”帝弥托利不自觉又用了命令的口吻。

“殿下，你认为我们是平等的吗？”莉西娅问。

“算是。”帝弥托利心中可不是这样想的，作为皇室，他天然就有强烈的优越感。

“那您觉得平民呢，如果我成为了平民，您还会想和我结婚吗？”莉西娅接着问。

“你为什么会成为平民呢？不要谈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那么您爱我吗？殿下？”莉西娅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场景，那些她偶尔对帝弥托利动心的场景。

“我喜欢你，你美丽好学，而且聪明。”这是帝弥托利像在评价精美的物品一样，就算他心里有着强烈的感情，有着爱意，但是他不会说出口。

“谢谢您的夸奖。”莉西娅把脖子转了回去。

帝弥托利俯视着莉西娅，看她的头顶还有鼻尖，还有放在桌面上的那双手。

“但这不是我。”莉西娅说，她说出了她一直想说的话。“真正的我是一个没有任何属性的灵魂，什么时候你愿意放下这些累赘的东西，就像我们已经死去那样，站在太阳女神面前。”

帝弥托利听说过有人会追求这些东西，他曾经嘲笑过别人，如果人脱离了身份地位还有容貌和知识，那他也不是那个人了。

“你太理想了，就算是我脱离了我自己的身份，我自己的容貌，我也什么都不是，你也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他觉得原本爱情就是这样，你爱这个人的同时，爱她的全部；那么你也正是因为她的全部，她的容貌她的身世她的头脑去爱这个人。

两个人的追求是相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