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数次的袭扰,让阿吉尔部下感到疲惫不堪,四更的时候,邰党郡大营里再次鼓声震天,这一次除了左翼的部队,整个大营都不再理会,自顾自地埋头大睡,果然,雷声大雨点小的邰党郡兵在敲了一通鼓之后,又再一次的沉寂了下来。丝毫没有出城作战的迹象。
“疲兵之计,我看你们能怎么样!”
阿吉尔冷笑道:“如此小儿科的战斗技巧,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
心中着实鄙视了一把对方的主将之后,也爬上了软榻,自顾自地去睡觉了。
凌城,即将天亮的时候,天色反而愈加地黑了,雨终于停了下来,阎青花站在指挥台上,看着对面的阿吉尔大营,双手叉腰,笑盈盈的说道:
“我看是差不多了,继续给我擂鼓。”
喧天的锣鼓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对面的蛮族大营没有了丝毫反应,阎青花娇笑着说道:
“成了,苏爷的攻击马上就会开始了”
话音未落,地面似乎都震颤了起来,那是上万匹战马同时奔腾所造成的惊人效应,阎青花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穿透夜色,看到阿吉尔右翼苏俊的两营骑兵。而此时,他手下三万名骑兵也已整装待发,美美睡了一个晚上的骑兵们个个精神抖擞,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当地面震颤时,阿吉尔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声道:“敌人开始攻击了吗?准备反击,反击”
一名将领冲进帐来,声音颤抖地道:“酋长大人,敌人来自我们右翼,已突破了右翼大营。”
“什么?”阿吉尔顿时石化在地。“左翼呢,左翼的邰党郡骑兵呢?”
“左翼的邰党郡骑兵已出营列阵,便首先发起攻击的是在我们的右翼。”
阿吉尔汗如雨下,此时他已明白,邰党郡的骑兵已倾巢而出,目标正是自己。
苏俊纵马举刀,猛力劈下,将挡在面前的一名蛮骑斩下马来,温热的血液溅在冰冷的铁甲上,一股淡淡的腥气顺着面甲上缝隙钻进了他的鼻孔,刺激着他的味觉。
“杀呀”
苏俊高声呐喊,右手执刀,左手的刺枪狠狠地捅进另一名疾冲而来的蛮骑,枪杆破碎的同时,对方也惨叫着跌下马来。
三乌山之役,上万的精锐一朝尽丧,给了苏俊极大的打击,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那上万个失去了儿子和丈夫的家庭,这些男儿都是为了护送他活着出来而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当中,用生命和鲜血为自己淌开了一条血路。
或许这上万名精锐在邰党郡其它高层心中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但在亲历此事的苏俊心中,那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甚至记得那些艰难地爬上战马,将自己整个人绑在马上的伤兵们那决绝的面容。
今天再次与蛮骑正面对上,一直沉郁在内心深处,浸透了他血液的愤怒终于彻底暴发了出来,苏俊甚至忘记了自己曾说过最高指挥官不到最后关头是不能赤膊上阵的话,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将面前的敌人斩下马来时,似乎他内心的痛楚便稍稍减上了一分。
眼前没有了别的,只剩下了前面的敌人,杀,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