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权自是听出话中之意,也明白自己刚刚所言有失,忙惶恐地行至商奕珂面前跪定,“老奴眼光狭隘,还望皇上降罪。”
“起来吧,”见他如此,商奕珂轻笑,“朕说那番话又没有怪罪你之意,只是这阿玉的身份先有蝴蝶为验,后又有滴血为证,如今那二老遭了严刑,谁又敢保证他们之言不是为了自保?”
所谓人心隔肚皮,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老奴谢过皇上,”韩权谢礼后起身,“那此事依皇上看,该如何处理?”
“明日这皇后不是要请咱们看戏吗?那咱们就好好看看这场戏!”商奕珂眸露威严,这一次,他想看的不是那阿玉的身份,而是他这好皇后要跳出怎样的戏!
“对了,此次阿玉中毒毁容,楚司遇是何种态度?”商奕珂再示意韩权给自己倒一杯水,问道。
韩权将手中拂尘置于一旁,后再替商奕珂斟满了茶水,“这楚公子倒无任何反应,每日依旧如先时一般前往军营传授行军打仗之道,只是近日告了假,说是想趁着天冻之前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倒是好逍遥!”商奕珂将茶一饮而尽,言道。
“其实这真实缘由,老奴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军中传言纷纷,却不知到底何为真假。
“有什么不当讲的。”商奕珂将茶杯放于桌上,定看着他出言。
见得皇上如此说了,韩权也不再犹豫,“军中传言,是顾大将军处处针对楚公子,才导致楚公子告假出游散心。前些时日他跟老奴闲聊之时,语气间,老奴似是听出了他想辞去军务之意,恐怕也是与顾大将军有关吧。”
听得此言,商奕珂瞬间面露威严,“这后宫有顾艺锦,军中有顾长魏,这一对兄妹各自占营挑事,可真是一对好兄妹啊!”
若不是考虑到他们的爹爹二十年前为了助自己夺下皇位而命丧于敌手,他岂会容他们这般挑战自己的权势!
如今看来,恐怕是时候给他们些提醒了。
……
次日,一切如先时计划,只是这一次的审判,是在朝堂之上,众臣之前。
早朝过后,商奕珂并未宣布退朝,而是请上了顾艺锦,并告知众朝臣官员,皇后要借此朝堂当着众人之面审理一件大案,他自己及众位卿家都要在此为证。
既然皇上都已出言,众臣唯有从命,唯独站于最前面的商亓珏显得有些不安。
实话而言,他最怕的便是他母后行权治事,因为他能从中看到很多他不愿意见到的手段。
他更愿意自己敬重的母后真能母仪天下,而非处处谋算,排除异己!
顾艺锦赐座于众臣之上皇上之下,般公公躬身立于其后,目光却是不由往太子商亓珏那方多看了几眼。
再过片刻,颜洛泱与沫兮和那二老都先后被押了上来。
颜洛泱依旧以面纱遮脸,如此正襟威严之处让她心底的不安更多了几分,这不安是来自对这二老指证的惧意。
见得是这几人,众臣窃语,自然明白了皇后的用意,怕是还不愿意放过已经够惨了的阿玉罢。
自她出现伊始,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她的脸,恨不得穿透面纱,一探其毁容之状,唯独哥舒寒和邢兆琰暗里忧心。
只因他二人,一个受楚司遇之意要暗中保护,一个受主上烈焰之命要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