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哪里老了。”一边的玉含接话道，“夫人如今瞧着，还跟当初嫁进来时一模一样呢。”

甚至还更漂亮了。

“就你会说。”卫姝笑道，“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可能还跟当初一模一样呢。”

“我看啊，不管夫人变成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赵妈妈也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将卫姝哄得满脸笑。

“可别再夸了，一会儿要上天了。”她笑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是人就会变老，卫姝从前虽没想过自己变老是什么感觉，可现在看着孩子们渐渐大了，她也开始害怕，怕自己老到动不了的那一天。

可这种事，也是避免不了的。

卫姝如今算是明白，为何古人会想求长生不老之术了。

原来人一旦有了牵挂，就真的舍不得死了。

…

端午前夕，整个将军府都在忙碌。

太夫人这次要在别院住将近一个月，需要带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这可忙坏了宋妈妈。

她真是恨不得将整个清波堂都搬过去才肯放心。

卫姝早上去给太夫人请安时，便没看见宋妈妈的身影。

“怎么今日不见宋妈妈？”她见太夫人身边布菜的是玉脂，便笑着问道。

“她啊，还在内室忙着呢。”太夫人笑道，“知道明日要走，一大早起来就在收拾东西。”

“别院那边东西倒是齐全，用不着准备什么。”卫姝笑说，“只要带些日常穿的衣服就好。”

“我也同她这么说的，可她就是不听啊。”太夫人是满脸的无奈，但语气却丝毫不见不耐烦，“想想罢了，就随着她去了，她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吧。”

宋妈妈是陪在太夫人身边最久的人。

当初从娘家时带过来的，这几十年里，只有她一直陪着太夫人。

两人说是主仆，却更像是一家人。

“宁风今日还进宫去了？”太夫人问。

她见楚宁风没跟卫姝一道过来。

“是啊。”卫姝笑着点点头，“应当是陛下找他有什么事吧，娘放心，晌午他便会回来的。”

“那就好。”太夫人放下心。

正说着话，宋妈妈从内室出来了，像是想问什么，看见卫姝在，她将话都咽了回去：“大夫人。”

“辛苦宋妈妈了。”卫姝微微笑道。

“不辛苦，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宋妈妈不好意思的笑笑。

“怎么了？”太夫人则是问。

“方才突然想到，您的药快喝完了。”

宋妈妈道：“若是去了别院，每月替您把脉的大夫该怎么办？”

太夫人年纪大了，每月都会请大夫进府来把脉，以防身子有什么毛病不能及时发现。

卫姝听到这里，也才意识到这个。

她想了想，道：“实在不行的话，到时我请大夫去别院替娘把脉吧。来回不过两日，多给大夫些银子便好。”

太夫人原是觉得麻烦，想着等回了京再看也是一样的，但见卫姝神色不像是开玩笑，便只能点头同意了：“那听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