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会有贪欲，会自私，连卫姝也不例外。

她甚至能够理解二夫人的行为。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能不能接受，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也大了，许多事情，你该明白，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决的了。”卫姝沉声说，“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与你母亲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我说这些话是冒着得罪你的风险，可你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什么心性我算是有几分了解。若你因此记恨我，那便算我从前都看走了眼。”

她难得这么跟小辈说话，慧姐儿是第一个。

“大伯母多虑了。”慧姐儿摇着头，苦涩地笑笑，“您说这些都是为我好，我明白的，又哪里会记恨你呢。”

她今日过来的目的，原是为了解决卫姝与二夫人之间的矛盾。

可此时看来，这件事还真不是她能插手的。

卫姝脾气虽然好，可这不代表她没有底线。

显然这次二夫人触碰到她底线了。

似乎是看出来慧姐儿心事重重，卫姝也不忍心，便对她道：“你呢，现在就好好备嫁，其他的就不要管了。家里有我们撑着呢，跨不了的。”

“知道了。”慧姐儿乖巧应了一声。

她也没有久待，跟卫姝又说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而卫姝呢，一连应付两个人，她都感觉有些累了。

正想着要不要上床歇会儿时，就见玉含进来禀：“夫人，大少爷来了。”

听她的语气都有些无奈了。

卫姝更是一时失语：“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全都来了。”

平日里都不见他们登门这么勤快呢。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得将人请进来啊，更何况来的还是凡哥儿。

卫姝只得又收拾好情绪，将人请了进来。

凡哥儿一进屋也没跟她寒暄什么，开口便道：“大伯母，我是替我母亲来跟您道歉的。”

卫姝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想笑：“你先坐下来说话。”她指着椅子道，“方才慧姐儿才来过，你们兄妹俩商量好的？”

“慧姐儿来了？”凡哥儿微微诧异，显然不知道这事，他落了座，面上有几分惭愧，“我母亲这事……按理说轮不到我管，只不过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不想因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卫姝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由得感慨。

到底是长大了，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了。

“和气这个东西，伤不伤都在自己心里。”她道，“若是你娘跟我道歉了，我接受了，那我们之间就能回到从前吗？”

凡哥儿被她问的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话说的很对。

有些东西，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

哪怕大家为了面子维持表面功夫，可心始终是走远了。

见他沉默，卫姝又接着道：“你们完全不用为了这件事来跟我道歉，因为在我心里，它已经算是过去了，我不会再去想，更不会再提。以后见了你们母亲，还是会照常跟她打招呼。可你们若是想要求我跟从前一样的对待她，那也是必不可能的。”

说完这些，卫姝还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今日说了太多的话，她说的嘴都干了。

“大伯母说的对，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凡哥儿垂下眸，叹气道，“我也不该自作主张，替我娘来跟您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