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彩瑞,却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她跟他不在一个生活圈,不风情,不温婉,无才艺,却比他见到的很多人都真实。真实让她与众不同。
相隔公里的直线距离,韩之焕感到自己在思念安彩瑞。
韩之焕不免有些懊悔,在过去的两周,他竟然因为职业上的兴奋,直接忽略了他的灵感模特。
手机握在手中,韩之焕很是犹豫。
广播播报,提示飞往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航班可以登机了。韩之焕决定,还是落地后再联系她吧。
边出示值机牌给美国空婶,边暗自叹气。韩之焕想,要是换个人,肯定不会像他这样连发个消息解释自己的突然蒸发都要纠结措辞吧,也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因为允诺请吃饭未践诺而心怀愧疚吧……
韩之焕的愧疚安彩瑞没有感应到,不过,过去的两周,她过得确实惨了点。
按说老板应该发工资给她的。
要知道邂逅韩之焕的那一天,压倒她的,并非只是因为分手,还因为一贫如洗。
从梁府逃出来,她少领了一个月的工资。之前的积蓄,却作为押金抵押在王姐处——历来是这个规矩,作为避免无端逃跑、偷窃、破坏的凭据。
因为梁府喜欢用强的三少和暧昧不明的二小姐,使她不敢贸然回去找王姐结账,也不敢联系中介,甚至连介绍她认识中介的黄大哥,她也有意避开。
她唯一能投奔的,是哲学博士生男朋友。没想到,这枚男朋友,也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幸,她遇到了他!
一切都以超出期待的惊喜态势在发展,直到他突然蒸发。
他的突然蒸发像是一个休止符,提醒她别做美梦了。她就是那个注定活得辛苦、悲惨的苦命人儿。唯一的资本是趁年轻,姿色还有一些。命比纸薄,还顾及什么自尊、自爱,莫若从了妈妈,好歹也算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安彩瑞开始意志涣散。
直到她意外从储物柜里扒出一盒尘念蒙灰的俄国鱼肝鱼子酱。
她一边后悔太冲动将韩之焕转账给她的钱都买成了弟弟的衣服,一边珍之若宝细嚼慢咽那盒不多的鱼肝鱼子酱。
这已经是断粮的第三天,老板不见的第十五天。
她无数次摁下变卖一件老板的衣服的念头,无数次想起“不要主动联系我,不要打电话给我,也不要发信息给我”的冷面嘱咐……实在不行,就离开这里,回到妈妈家里。活人总不能被饭饿死吧。
可是,出于安彩瑞也说不清楚的原因,她迟迟没有动身。屋子已经被她翻个底朝天,确实没有东西可以果腹了。安彩瑞觉得,自己再不走,恐怕要爬着离开了。
不得已,她决定,再睡最后一晚,明天醒来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