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许咬牙,坐在那半晌没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总之天色是黑的沉了,她再一次听到敲门声。
她坐着没动。
钱长锋在门外敲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心想对方可能是睡下了。
他跟着村长去看水田,又去茶山,最后在村长的坚持下,又商议了一下茶山开采的事,出来就很晚了,村长留他吃饭,他拒绝了。
回家拿了些东西,准备给陈知许送过去。
其实他本可以不跑这一趟,毕竟钱刘氏已经送过了,这事他知道。
眼下天又黑了,对方说不定已经睡下了。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深夜去敲一个小姑娘的房门,那像话吗?
还是得避嫌。
但是他既然留下了话,说自己会过来,那就必须过来。
男人说过的话,那必须得当回事。
他敲了一会儿门,见屋里没有声响,却又有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猜测对方可能是真的睡下了。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篮子里装着些吃食,以及换洗的衣裳,这衣裳本就是给他前未婚妻准备的,如今他留着没用,还不如拿去送人。
还有被子,他也给卷着提了一张过来,柴草倒是没拿,这个不急,他可以明天给送点。
既然对方睡了,那他明天再过来便是。
*
陈知许在屋里坐了一夜,没敢闭眼,就愣愣的靠墙坐在床上,盯着那扇木门发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村里鸡鸣狗吠的,逐渐热闹起来。
门前不时有男人牵着牛路过交谈的声音,后来又有一些妇人提着装着脏衣服的木桶,说笑着往河边走去的声音。
这是他们的世界,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自在又规律的活着。
唯有她这个外来者是个异数。
她好像被世界隔离在外,全世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茫然不知所措,举步不知前途。
等太阳升老高了,她才从床上下来,看到一地的黄色枇杷,她心中涌起了一股怒气。
气汹汹的把地上的枇杷一个个捡起来,然后用力丢出了窗外。
足足捡了有十几个,全被她丢出去了。
然后她‘啪’的一声,把窗门关紧,再把绳子拆开重新缠了几圈,确保窗户不会被敲一下就打开,这才松了手。
钱长锋又来敲门了。
现在天亮着,门外那么多村民,那些男人应该不敢乱来。
陈知许鼓起了勇气,走到门边上,气汹汹的问:“你是谁?”
钱长锋挑眉,道:“我,钱长锋。”
陈知许愣了一下,随即道:“你等一下。”
她便开始搬凳子,又把桌子推开,好一会儿后,才打开了门。
钱长锋听到她挪动桌椅的声音,在门外问她:“怎么了,这么久。”
陈知许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昨晚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