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这次去州府,也没有与其他人一起,而是单独行动,毕竟他们茶行出了这么大的事,祁刘氏多少觉得有些丢面子。
加上她听说了陈知许出城的消息,便赶紧也跟着来了。
不过因为这次带上了祁岁枝,所以祁刘氏多带了几个护卫。
她们有两辆牛车,一辆是坐人的,另外一辆则用来放东西。
祁刘氏掀开车帘,问:“怎么停了?”
护卫说:“夫人,有山匪?”
祁刘氏狐疑:“山匪?这里可是官道。”
护卫们也很无奈,他们跟着主家去过很多次州府,从来没有遇到过山匪。
这次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这些山匪们办起事来真的非常不在行,一路上,他们不止一次的想要拿着那五十两银子跑路。
五十两也很多了啊!
他们完全可以生活很久了,没有必要为了另外五十两,冒生命危险嘛。
但是跟着他们的镖师很凶,而且他拿着一把刀,刀刃雪白,阳光下一晃,他们全都怂了。
现在他们拦在祁家的牛车前,那个镖师就站在山道边,盯着他们看。
山匪们:“......”
山匪们拦住牛车后,便喊话:“打,打劫!”
祁家的护卫看着对面的山匪足有十几个人,都带着各种刀斧,其实也有些怂。
毕竟谁能不怕死呢,更何况是从来没有遇到这些事的祁家护卫。
他们在祁家遇到最多的,也只是在商行闹市的无赖,或者庄子里好吃懒做的长工而已。
祁刘氏在牛车内问:“他们要什么?”
山匪们便说:“当然是钱了!”
为什么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祁刘氏和女儿从牛车上下来,对护卫们说:“给他们银子。”
护卫便拿了钱袋,扔过去:“里面有二十两,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兄弟给个方便。”
山匪们拿了银子垫了垫,把银子手下,其中几个山匪盯着祁岁枝看,半天都没移开目光。
“她,她也留下。”山匪说。
祁刘氏怒了:“你们别太过分了!”
“你也留下。”山匪补充。
祁刘氏:“......”
结果当然是两帮人打了一顿。
山匪们难得看到美人,打起架来也很凶残,银子仿佛都不重要了。
十二个山匪对上六个护卫,虽然人多,但是护卫们都年轻,而且也被训练过,打起来倒是不分伯仲。
打斗间,祁家的牛车被掀翻了,那辆装东西牛车侧翻在地,一个沉重的木桶‘咚’一声滚了下来,清澈的水撒了一地。
祁刘氏看到,立即尖叫起来:“水!水没了!”
她要气疯了。
这泉水是她特意带来为斗茶准备的。
有些茶叶,配上好的泉水,出来的茶香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水没了,再倒回去又来不及。
最近事事不顺,她气的对护卫们说:“打死他们!打死一个赏一百两!”
山匪:“......”
山匪被打死是没人管的,说不定反而还会受到衙门的嘉奖。
他们虽然缺钱,但还真没想过要死啊。
于是他们开始掉头就跑,好几个在打斗中受了伤的,早就已经往回跑了。
山匪们对附近的地形十分了解,很快就钻进了山林里,护卫们当然不敢追,只能作罢。
这次山匪们来这一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除了一开始拿了那二十两,他们跑的时候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拿。
说是打劫,其实比这些护卫们还要怕死。
拍死还当什么山匪!
祁刘氏气的很。
祁岁枝也有些后怕,她看着几个受了伤的护卫,问:“娘,咱们还去州府吗?”
护卫们受了伤,带来的山泉水也没了。
祁刘氏站在侧翻的牛车跟前,咬牙道:“回去?不行!咱们不能如了祁岁榕的意。这些山匪肯定是她收买的,她就是想要对付我们,不让我们去州府,她休想。”
幸好,她也找了山匪去对付‘祁岁榕’,谁也别想好过就是了!
祁刘氏被山匪们拦截的时候,陈知许已经到了南陵州的城门外了。
钱长锋调查完了那几家海商之后,就提前赶到了州府门前等着,按照陈知许的赶路速度,这个时候差不多就到了。
果然,他在城门口等来了陈知许的牛车。
护送她的镖师认得钱长锋,还上前打招呼。
钱长锋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看到陈知许和祁岁安坐在那,他笑了一下:“一路上可还顺利?”
祁岁安抢答:“不顺利,有山匪。”
“山匪?”钱长锋眉头一皱。
他记得南陵州府的官道上并没有山匪啊。
看来是太久没有来清道,被人钻了空子了。
钱长锋便直接跳上了牛车里面。
祁岁安又大声嚷嚷:“哎呦你别上来啊,牛都走不动了!”
钱长锋:“......”
牛拉车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祁岁安:“租车的人说了,这牛是老牛,拉不动三个人,你快下去吧。”
钱长锋脸都要黑了,他掀开车帘,对外面的镖师说:“停一下。”
镖师们便将牛车赶到路边,他们就在城门口,人非常多,稍不注意就挡了别人的道。
钱长锋看他们几眼,问:“没事吧?”
陈知许微微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没事,你呢?办的事可还顺利?”
钱长锋点头:“还行,你们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陈知许;“正准备进了城后,先去订客栈。”
钱长锋看着她的脸色:“我在这里有个朋友,他家开客栈的,我们可以过去住,我已经让他留了房间了。”
陈知许看着他的脸色,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但是钱长锋是乌石村的人,为什么在县里,以及在州府都有那么多的朋友,她总觉得不太合理。
普通的村民不可能有他这种人脉。
这个人,表现的很喜欢她的样子,结果却隐瞒着那么多事。
陈知许心里有些不舒服。
钱长锋看着她脸色不太好,当机立断:“行,就这么办。”
陈知许:“......”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这个时候,王得文跑了过来,趴在车边问:“阿榕,怎么停下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十分高壮的男人蹲在狭窄的车里,把陈知许姐弟俩都挡住了。
钱长锋回头看他,脸色黑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