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轻柔让我的心倏然揪起。
说实在的,用T市的说法,我的肝儿都颤了!
尽管对姚静,我谈不上有多少感情,甚至于我们之间的交往就是不平等的。
在沙山女监上班的那段岁月,我是管教她是犯人。
除非下监区上大值,或者因为精神原因找我这个心里疏导教师治疗,我和姚静几乎没有见面的可能!
甚至于,就算我仅有的几次下监区上大值,我也并非每次都能见到姚静,因为她属于宽管犯,有时候会排到比较轻松的地方帮忙。
比如去食堂帮厨,比如办公区清扫楼道,或者像那个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大姐头胡敏一样,在监区医务室帮忙。
因此,我和姚静有交集的时候统共没有超过二十次。
不过我却记得很清楚,姚静就是因为第一次我和铁处以及她侄女人熊白板铁婷干起来的时候,姚静是犯人中主动战出来为我作证的,并且用啤酒擦拭机器设备,姚静也是第一个号召那些对我有戒心的女犯人。
因此,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和姚静就因为这样的因果关系而忽然走进。
甚至于,我并没有将她纯粹当成一个女犯人,她也没有仅仅视我江枫为管教,我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朋友,甚至红颜蓝颜。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一时有些失神,旁边的墨芷舞推了我一下,问,“姚静?你们沙山的女犯人?”
我还没回答,同一时间电话那边传来柔软的女声,问我,“江队,是你吗?你还好吗?”
“我…我还成!”
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姚静已经自由的现状。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却忘了,这个座机尽管是保密电话,但区域号却是T市,因此姚静和上官晓倩此刻定然在T市无疑。
果然,姚静轻轻笑了笑,说,“江队,我在T市啊,我今天上午刚出狱,挺好的,精神不错,身体也没有大毛病…我的心很平静。”
“哦,哦。”
我应了两声,说,“那就好,那就好,姚静,你出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你希望从事什么工作呢?尽管说,我如果能帮上忙,一定义不容辞!”
这话说的实心实意,但我却忽视了,人姚静背后就是京城姚家,虽然算不上顶级家族,但也是位高权重,一门省部级干部出了三四个,姚静的工作还需要我操心吗?
那边就笑,“嘻嘻,江队,你这话真暖心呢…不过,家里已经帮我安排好了,过段时间,可能出国转转散散心。”
“哦,哦。”
我只会哦了,心想,财大气粗就是好,不用工作,想去哪儿去哪儿,一点也需要因为钱的原因发愁。
不像我,行了狗屎运认识燕然,并且燕姐为了答谢我救命之恩,给了五百万酬劳,这才有机会自己创业。
还有,若不是有梦翔这个商业天才帮着,我在T市的几家门店,恐怕早就经营不下去,关门大吉了!
人比人气死人,细细想来,先天条件真不是盖的,后天努力一辈子,也说不定比不上某些人一生下来就获得的馈赠…
摇了摇头,我苦笑,“那好啊,姚静,恭喜你,并且祝愿你能在新的环境、新的时代,获取新生…哈哈,姚静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和我差不多吧,小我半岁还是一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