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突然,一道隐忍的暗哑嗓音从旁响起,苏阮迷迷瞪瞪的抬起头,醉眼朦胧之间就看到眼前恍惚惚的飘着两颗色泽红润的樱桃肉,正放在一只玉盘里打转。
其实那哪里是什么樱桃肉和玉盘,只是陆朝宗手里捏着的两颗老红色花中花而已。
“肉,肉,樱桃肉……”大着舌头的苏阮就像是刚刚会呀呀说语的孩童一般,她睁着一双醉眼,紧紧的盯着陆朝宗手里的两颗花中花。
陆朝宗低头,看着那死命抱住自己小腿不放手的苏阮,眸色微动道:“起来。”
“樱桃肉,嘻嘻嘻……”苏阮一手抱着陆朝宗的小腿,一手使劲的去够那被陆朝宗拿在手里的一对花中花。
盘着手里的花中花站在原处未动,陆朝宗看着苏阮用手一点一点的拽着他身上的花衣蟒袍摇摇晃晃的起身,然后猛地低头一口咬住他手里的一颗花中花。
“咬不动……”抱着陆朝宗的手,苏阮红着一双眼,吃醉了酒的身子歪歪扭扭的根本就站不直。
“唔……”脚下一个踉跄,苏阮咬着嘴里的那一颗花中花摔在了地上。
苏阮蜷缩在地上,嘴里还卡着那颗坚硬的花中花,她使劲的舔咬着,虽然觉得味道不太对,但却依旧不放弃,脑子里头都是那一盘子软糯糯香酸甜的樱桃肉。
躺在地上的苏阮歪着小脑袋咬着嘴里的花中花,舍不得吐出来,却又吃不下去,只贪食的流着口水,就像是馋嘴的襁褓孩童一般。
看着这副模样的苏阮,陆朝宗突然冷笑一声道:“怕不是要给你兜个虎围嘴。”
苏阮缩在地上,好似没有听到陆朝宗的话,还在哼哼唧唧的咬着嘴里的“樱桃肉”。
花萼相辉楼的靡靡乐音响了一夜,当苏阮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感觉头疼欲裂,浑身就像是被什么碾过似得酸痛。
“啊唔……”下颚处酸胀的厉害,痛的连嘴都合不上,苏阮伸手一抚,突然摸到嘴里的一颗硬实物件。
使劲的伸手想把那硬物从嘴里抠出来,但无奈苏阮将这东西咬了一夜,下颚处早已酸胀的连再张开一丝缝都做不到。
“嗬嗬……”抚了一手的唾液,苏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只见那里不知何时被围上了一块明黄色的虎围嘴,这虎围嘴做工精细,布料扎实,紧紧实实的箍在她的脖子,但是上头不知为何黏腻腻的被濡湿了一大半。
而且闻起来臭烘烘的实在难闻,苏阮嫌弃的随手一扔。
“都是自个儿吐出来的东西,嫌弃什么。”靠在罗汉床上的陆朝宗换了一身鸦青色常服,单脚屈膝搭在罗汉床上,正颠着手里的一颗花中花,姿态慵懒的垂眸看向坐在地上的苏阮,神色睥睨。
“这可是皇上用的虎围嘴,昨夜割爱借与阿阮姑娘,阿阮姑娘不谢恩便罢了,竟然还敢如此亵渎圣物?”
陆朝宗斜睨了一眼那被苏阮扔在地上的虎围嘴,细薄唇瓣轻勾。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大张着小嘴,赶紧把那虎围嘴恭恭敬敬的铺平放在陆朝宗的脚边,然后伏跪下身子朝着陆朝宗指了指自己的嘴。
“阿阮姑娘不问自取了本王的花中花,本王甚是不悦,阿阮姑娘说,本王该如何罚你呢?”捏着手里的那颗花中花,陆朝宗将视线落到苏阮的嘴上。
“大哥,这样可行吗?”听罢苏致雅的话,苏阮睁着一双眼,面上有些犹豫。
“阿阮,你的心太软,这可不好。”苏致雅冲着苏阮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面前的凉茶轻抿一口道:“苏府面上看着干净,内里头却是烂的,你再这般下去,大哥若不是有三头六臂哪里保的下你。”
“……我知道。”垂着眼帘,苏阮的声音含在喉咙里,糯酥酥的听不真切。
苏阮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软,谁都能欺到她的头上来,可这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了的。
她也时常埋怨自己,怎么这脑子就比不上那苏惠蓁灵光,就算是有那苏惠蓁一半的脸皮也好,不然哪至于被陆朝宗戏弄成那副模样。
所以与其说苏阮性子软和,不若说她因为长久呆在府里,而被禁锢了思绪,养成了驽钝性子。
“好了,我也不是要说你,只是要你知道,像这般的事日后如若再遇到,想些其它有用的法子可比你坐在这处自怨自艾的好。”
“所以我这不是寻你来了嘛。”拉住苏致雅的大袖,苏阮头疼的蹙眉道:“大哥,如若那偷窥之人不是苏致重……”
“如若不是苏致重,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接过苏阮的话,苏致雅从绣墩上起身道:“行了,待你的伤养好些,便让禄香来通知我,咱们去惜玉园。”
“嗯。”苏阮点了点头,看着苏致雅摆袖而走,那掩在红木圆桌下的素手紧紧绞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