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三年同僚,王品堂给自己的印象一直是圆滑世故。她怎么能听王品堂的三言两语,就相信他是父亲的过命之交呢
王品堂上赶着效忠南景霈的样子,这可以用摇尾乞怜来形容了
沈韵真掩住嘴巴,呜咽起来。
东来走了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跟刚才不同,这回是一脸傲气“阿真姑娘,皇上传你到御前呢。”
御书房的殿内已经摆好了一个红泥小火炉,蒲扇板凳紫砂壶,一应俱全。南景霈还在埋头公文,头也不抬一下。
沈韵真诧异的望向东来,东来却把身子扭过去不理她。
“东来,你先下去。”南景霈沉默了许久,终于说了一句话。
听见关门声,南景霈才抬起头,用笔杆指了指火炉“都给你准备好了,煎药吧。”
沈韵真咬了咬嘴唇“凭什么”
南景霈将毛笔搁在笔山上“就凭你跟朕的约定。”
沈韵真愕然“又不是我害的你”
南景霈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约定说得是,朕不能有丝毫伤损,并没规定伤损是谁造成的。”
“什么”沈韵真的眉头笼上一层阴云。
她刹那明白,当时说话不严禁,叫南景霈钻了空子。
本来,她的理解是自己在御前不能加害南景霈,现在被南景霈一解释,就变成了自己必须时时刻刻保护他的安危
“快点儿煎药吧。”南景霈的目光重新回到奏折上。
别人害他,还得让她来收拾烂摊子那她成了什么人了南景霈的奶妈吗可南景霈拿住了她的软肋,沈文忠孤身在北寒,想折磨他,简直易如反掌。
沈韵真气鼓鼓的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掐着蒲扇。
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可偏偏不争气,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就是皇帝跟后妃的不同,受了后妃一巴掌,还可以想办法打回来,可受了皇帝的气,就只能把自己活活气死。
沈韵真擦擦眼泪,小小抽噎了一声。
南景霈望向她“给朕煎药,心里就这么委屈吗”
“没有。”沈韵真赌气道“是被烟呛的。”
“你还没点火呢。”
“你”沈韵真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南景霈搁下手中的奏折,走到沈韵真身边蹲下“朕不白让你煎药。你煎一碗药,朕可以赏沈文忠一件冬衣。”
沈韵真揉揉眼睛,望着南景霈,他的目光温柔如水。
“真的”
南景霈勾勾唇角“真的。”
沈韵真迅速擦了擦眼泪,端着小火炉站了起来。
“哪儿去”南景霈也站起身。
“去外面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