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察觉到什么,放下剪刀,缓缓走过来,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却把她反搂入怀中。
“朕知道你心里很乱,人心复杂,许多事都是莫名其妙的。”
她心里酸涩,这是她第一次不想推开南景霈。忽然觉得世界里充斥着陌生的因素,她实在害怕,她着实需要这样一个温柔的臂弯供她藏身。可她又是多么希望,此刻抱着她的不是皇帝,而是信王。
背靠在他胸口上,隐隐能感到他的心跳。南景霈搂在她腰间的手很是轻柔,生怕弄痛她似的。
“你就把朕当做信王吧,只许这一次。”他突然说。
她吓了一跳,南景霈莫非会读心术吗?
他见沈韵真盯着自己,便笑道:“怎么,朕又猜对你的心事了?”
她急忙扭过头去。
“朕对你的情,比信王只多不少。”他柔声说。
她心头一颤,语无伦次。恰逢有奴婢在外面禀报的声音,沈韵真如释重负。
“说什么?”南景霈没听见。
“有奴婢给皇上送茶来了。”
沈韵真说罢,南景霈才松开手,回到烛台旁剪烛花儿玩,背对着门。
送茶的奴婢是个熟面孔,刚好是傍晚嘲讽沈韵真的那帮宫女中的一个。她见房中只有沈韵真和皇帝两个人,不由得眉头一皱。
想来这个阿真又攀高枝儿了,看来真要爬上龙床当凤凰,侍奉主子都侍奉到暖阁中去了。
想想就很生气,宫女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到头来还不如她个新来的爬的快。她随即手一抖,将一杯热茶泼到沈韵真手背上。
她立刻叫道:“诶呦,你怎么这么不心?”
手背上火辣辣的一片,随即又听见这么一句,沈韵真登时明白了这宫女的意图。
南景霈转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那宫女也是心急嘴快:“回皇上,阿真不心碰撒了茶杯。”
“是吗?”南景霈漫不经心的说道:“怕是你这个当前辈的没有教好,自己去掖庭领二十板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宫女听见二十板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别跪在这儿碍眼了,”东来一把将宫女拉开,拖出了皇帝的寝殿。
南景霈默然关紧暖阁的门,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隔着老远,沈韵真甚至还能听见那宫女的哭喊声。
伴君如伴虎,她总算见识了。
“你好像有点怕朕?”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