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台宫靠近御书房,也是离勤政殿最近的一座宫苑。每每站在院中,都能听见勤政殿内山呼万岁的声音。
日晷的阴影指在五更天的刻度上,角楼催促上朝的钟声响起,天色已经大明。钟声悠扬,半晌,她又听见勤政殿前响净鞭的声音,亦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那边再次传来“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
刘二月抱着承元,低声道:“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痛,可看在皇子的份儿上,您可千万要撑下去。”
她怔怔的站在院中,凛冽的晨风吹得人发冷,她亦觉得冷,可也不想动。
一切好似梦幻一般,他昨日还伏在她的床头,轻声细语的安慰她。他说安平行宫那儿,他已经叫人种上姣好的荷花,等夏日冒了花骨朵,他便亲自陪她去观赏。
他的话还在耳边,可人却不在了。
“干娘,这是梦吧?”她凝着刘二月,眼中暗淡无神。
刘二月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亦忍不住落下泪来,将南景霈留下的玉佩塞到她手中,失声道了声娘娘,便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一把扑到刘二月怀中,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她越哭越伤心,仿佛要把眼泪哭干了,她哭的喘不过气,手脚都跟着发麻,麻得她几乎站不住。
她一哭,承元也跟着号啕起来,她搂过孩子,仿佛还能感受到南景霈的气息。可他不在了,他真的不在了。
“大喜的日子,你们在这儿哭什么?”
听见南影霖的声音,沈韵真忙将眼泪抹去,冷道:“我哭我的皇上,与你何干?”
南影霖咬咬嘴唇,似野兽般呲呲牙:“南景霈跌落悬崖,早就化为齑粉随风散了,如今大齐已经改朝换代,这是朕的天下,朕才是你的皇上。”
她恨恨的望着他,轻蔑的啐了一口:“皇上念你是兄弟,这才让苏家军给你漏了个破绽。你逃脱升天,不思悔改,竟然伙同长信侯弑君篡位,真真该死!”
“朕该死?”他一怒,信步走上前来,一把捏住沈韵真的下颚:“你再说一次!”
刘二月怀中孩子见母亲被欺负,吓了一跳,又咧嘴哭了起来。南影霖目光一横,死死盯着承元。刘二月被这凶光吓到,忙遮住孩子的眼睛,抱着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南影霖!”沈韵真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别忘了,你才发过毒誓,若是敢伤害元儿,必死于乱箭之下。”
他眸中的寒意渐渐退散,淡然道:“你放心,朕不会动这小杂种一根汗毛的。”
他说罢一把扯过沈韵真的腕子,不由分说把她往寝房中拖拽。刘二月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死死拽着南影霖的衣袖不放。
“你放开我!”她拼尽全力的捶打着他的手臂,可那条手臂却硬邦邦的,如同钢铁一般。
他死死钳着她:“说起来咱们两个才算是青梅竹马,你对我怎么反倒没有对他亲近了?”
她一怔,被他这种轻薄又极具挑衅的语气惊着了。
他嗤笑一声,拦腰将她抱在怀中。
“干娘救我!”沈韵真竭力挣揣着,可他的力气太大,两条手臂死死将她钳在怀中。
刘二月见信王发了狂,便不顾一切冲上来。南影霖抱着沈韵真,倏忽一转,她的双腿便从刘二月眼前急速滑过。刘二月一躲,身子退到了半米开外。
南影霖冲两个内卫道:“把这老太婆给朕看好了。”
两个内卫随即便把刘二月往宫门外拉,她又听见他吩咐内卫:“把皇子交给文远,不许任何人探望。”
他扭头望着她:“你放心,朕不伤你儿子,可也不会把他留在你的身边。”
她恨恨的在他身上拼命捶打,可那对于南影霖来说,却不过是毛毛细雨。
他抬脚一踢,房门骤然紧闭。粗粗的喘息几声,已是急不可耐。他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一松手,她骤然没了依靠,重重跌在床榻上。
她恨恨的坐起来,他便一扬手,又把她推倒在榻上,她又坐起来,他又把她推到。
他飞快的解去衣裳,露出单薄的寝衣来,扬手一撩,幔帐便轻飘飘的滑落,遮住视线。
他单膝跪在榻上,一脚还踩在地面,但手已经不老实的伸到沈韵真的腰间。
她凛然一甩手,狠狠掴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一声响,把南影霖打的一愣。
半晌,他揉揉脸道:“别不识抬举了,南景霈一死你便是要做太妃的人。那青灯古佛的日子不好过,你才二十出头,难道要为他守寡一辈子吗?”
“我就是要为他守寡,我就是要守他一辈子,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愤愤的推着他的肩膀:“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他似被她的态度激怒,猛然钳住她两个手腕,将她重重一按,她的头磕在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他随即骑上来,将她死死压制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