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顾家，顾颀风还是个名正言顺的少爷，留在她身边，只会是一个被人唾弃的野种。

“谢谢你给我更好的生活。”顾颀风的意思是，凌兰的选择让他遇见了夏星然。

这是唯一一点值得感激的。

可是这话在凌兰听来，更像是责怪和讽刺。

“我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跟着我只会受苦……”凌兰是有些后悔的。

毕竟顾颀风过得不好，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你和慕之雅是完完全全两种人。我知道你也受了陷害受了污辱。慕之雅，是不择手段地报仇，而你，是一直在逃避。”

这两种人都是走极端的。如果凌兰当初也有想过要为自己申冤，那么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说得对，顾夫人。我一直在逃避。我以为时间久了我就会忘记。可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但那些事真的想起来了，还是那么痛苦。谢谢你们……颀……顾先生，答应我，不要伤害你哥哥了，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凌兰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脸面再留下来。这回她是真的得走了。只要她的两个孩子好好的，她就能安心离开了。

“我凭什么不伤害他？他伤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劝！？你走！”顾颀风转过身，背对着凌兰。

他不想看到她。他的手握着夏星然握得很紧。

夏星然被握的很疼，但她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顾颀风身旁。

凌兰抹了抹眼泪，飞快地走了出去，连头都没有回。因为看得越多，她就越舍不得。

第二天清晨，夏星然醒来的时候，顾颀风早已不在床上。

顾颀风总是醒得比她早。

她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样沉闷的天气恰好反映了她的心情。